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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碧水塘裏的月 第10章

何秋巖失蹤了。

他去哪了,我不知道。

至于你問我是誰,呵呵,別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是誰。

終于來到大結局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何秋巖的鼓勵與厚愛。

算了,騙誰呢。

我躲也躲不過去,我只能是我。

天空中究竟有沒有神仙,人死了以后有沒有來世,來世的我會遂了我這一世的心愿,成為我想成為的人麼?我不知道。

人生沒有刪檔、沒有點卡、沒有修改器、沒有那句經典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過”;所以別人問不問我,我都只能是那個何秋巖。

至于,我為什麼說自己失蹤了……

自從我被停職第一天以后,我就再沒跟夏雪平說過一句話,我跟她的關系甚至還不如段亦澄死之前。我倆倒是不像上次那樣相互躲避著對方了,她還是會去照常上班,我能在這一周里,雖說是停職處分,但還是需要每天早上去組里報導,在記錄簿上簽個字,并且我還需要寫一份工作檢查,交給夏雪平一份、人事處一份,并抄送給局長、副局長,所以在這一周里,我跟夏雪平大部分時間,也仍然處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狀況。然而我們倆,就是一句話都不跟對方說——而且在這種事情上,我跟她似乎總算是達成了一種默契:夏雪平如果到了非找我不可的時候,會讓組里胡師姐或者總跟王大姐關系不清不楚的聶師兄轉達給我,官方需要傳達的東西,會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給我,或者依舊是列印成檔讓胡師姐、聶師兄遞給我;而有的時候,人事處處長需要讓我支會夏雪平的事情,我都會要求人事處處長列印一份書面說明,然后我直接把說明放在夏雪平辦公桌上就走,這幾天還有幾次,徐遠莫名其妙地讓我幫忙帶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給夏雪平,一開始,我都會假裝等下有事,去網監處找蘇媚珍和大白鶴、去鑒定課找丘康健和吳小曦,讓他們幫忙當二次傳聲筒;幾次以后,他們一個個全都開始拒絕我了。

“秋巖,局長說了,不讓我們幾個幫忙。”蘇媚珍對我說道,“你還是自己跟雪平說罷,畢竟徐遠最開始告訴的是你,這中間我們幾個萬一再給你傳出了誤差,雪平把事情弄錯了,責任是歸你、歸我還是歸雪平啊?”

沒辦法,我最后只好把A4紙撕成四份,然后把徐遠說的話寫在紙上,遞到夏雪平書桌上。夏雪平看了紙條之后,要麼接著把頭轉向電腦螢幕或者手機螢幕,要麼就直接上樓去找徐遠。

但我倆仍然沒說一句話。

這一周,我又回到了白鐵心和小C的飯桌上吃飯。夏雪平依舊跟艾立威對這坐著。

這兩天他倆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之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當然,夏雪平沉默的時間似乎也逐漸多了起來。每天晚上艾立威都會不厭其煩地給夏雪平打電話,根據之前大白鶴給我安裝的那個手機類比監聽上顯示的,他倆每次通話的時間都在7分25秒左右,我每次都想點開聽聽他倆到底會說什麼,但每次我也都會告訴自己別手賤。不聽的時候心里難受,聽了,恐怕心里會更難受。

可最終讓我承受不住的,是在某一天中午,夏雪平吃飯的時候,飯粒不小心掛在嘴角上了,艾立威不僅伸出了手幫忙拭去飯粒,而且還把那粒米放到了自己嘴里,這一舉動一下就引來了旁邊一桌王大姐、胡師姐、白師兄和聶師兄的起哄。

夏雪平對此似乎毫不介意,甚至,她看著艾立威嚼著那粒米飯,笑著應付著起哄的那四個人的時候,有些無動于衷。

而我感覺我的心臟就像在山腳下一座年久失修、用土坷垃砌成的房子,遭受了一場來自山頂的劇烈滑坡。

于是那頓飯,我就吃了一口,我就倒掉了。

仿佛一股滾燙的血液堵在頸部,我直接回到了辦公室,打開了電腦,登陸了自己的內部系統郵件,找到了那份草稿,想都沒想,直接發給了徐遠、沈量才和人事處。我關了電腦,把自己的手槍、彈匣、手銬、警官證,全都整齊地放在了夏雪平的桌子上,然后我發瘋了一般地跑回了宿舍,拆了床單被罩,把洗好的衣服隨便卷了幾下就放進了行李箱里。臨走前我卸了鑰匙,直接插在大門上,敞著門就離開了。

“先生,去哪?”

“楓情豪思社區。”

當我坐上計程車以后,我的心中才生出無限的惆悵。

我把手機徹底關機了。

可能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吧。

——不屬于市局、不屬于警隊、不屬于這里的一切;很可能,我只是一個不知名的胡編濫造小說家,因為想改編某個懸疑探案小說或者電視劇,卻又不想寫一成不變的無腦同人文,所以才把我這個人物強行加進來的,真的,搞不好夏雪平和艾立威,人家兩位在原著里才是主角,而我呢,只不過是被那個胡編濫造小說家創造出來搶戲的,甚至可能原著里都沒有我這麼一號人。

所以,對于夏雪平來說,就算把我的內容全部刪去,肯定也無所謂吧。

此時此刻,失蹤對我來說,倒是一個愿望。

現在這個心懷疲憊的我,哪都不想去,只想回到我那個小房間里。

到家以后家里一個人都不在,父親上班、美茵上學,陳月芳也不在,她可能去買菜了吧?

我打開了門,房間里居然還保持著一塵不染。所有東西比我從家里搬走之前還要整齊;床單是新洗過的,上面還有從烘乾機里剛拿出來時候留下的熱氣,以及洗衣液的蘭花清香。

我默默地把行李箱放在了書桌旁,去洗了個澡,然后蜷縮著身子靠著枕頭,坐在了床上。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漸漸失去知覺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因為精疲力竭睡著了,還是因為饑腸轆轆昏過去了,但我只知道這種讓人全身難受的痛虐,居然開始讓我有些享受——這似乎是現在,唯一能夠證明我還活著的感知。

我做了個夢。

夢里我還是我,夏雪平還是夏雪平。只不過夏雪平瘋了,她頭髮亂蓬蓬的,面無血色,嘴唇發白,衣不遮體,而腐臭的泥巴把她全身裸露出來的肌膚全都覆蓋住了,而她的四肢上,還有血淋淋的早已腐爛的大塊大塊的傷口、上面早已生了蛆蟲。她走在大街上,有人大老遠見到她就躲開,有人指著她嘲笑著她,還有人往她身上扔著爛掉的水果和臭雞蛋;可她并不理會這些人,只是目光呆滯地往前走著,嘴里還在不停念刀著。

我在人海里游著泳,奮力地撥開周圍的路人,走到了她身邊,只聽見她嘴里分明在念刀著:“秋巖!秋巖!秋巖你在哪兒……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秋巖……你在哪……”

一時間一股辛酸涌上心頭,我不顧她衣衫襤褸、一身污穢,還有渾身遍體都散發出來的刺鼻氣息,急忙抓住她的肩膀,摟住了她的身子:“我在這!夏雪平!我在這!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秋巖!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秋巖……”夏雪平抱著我,放聲哭了起來。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也流出了淚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周圍的人全都朝著我和夏雪平丟著臭雞蛋、爛菜葉、以及發酸發臭的果蔬,但我也沒理會他們,我把夏雪平抱在懷里,用自己的衣服和軀體為她遮擋著漫天飛舞的垃圾。

她輕輕推開了我,梨花帶雨地看著我,她打量著我的五官片刻,卻對我說道:“你不是……你不是秋巖!你不是我的秋巖!我要找秋巖……我要找到他……秋巖!你在哪……”

我想用力抱住她,結果我卻用不上力氣,而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十分的強大,直接把我推倒在一邊……

她不認我了?

我站起身來馬上跟在她后面追著,卻怎麼追也追不到……

于是,我醒了。

枕頭也濕了。

而在這個時候,從樓下傳來的男歡女愛的聲音。

她的聲線成熟嫵媚,卻叫得有些扭捏委婉,跟調皮而高傲、叫起來絲毫沒有任何顧慮的美茵比起來相差甚大,再細細聽來,果然是陳阿姨的。

“哦……勁峰,輕點!輕點好麼?我的腰受不了……”

“是受風了?還是累的……”

“不……不是酸痛……下面那里……里面緊縮的時候……我的腰會抽筋……啊……嗯……癢癢的……受不了……”

“是這樣啊?月芳……舒服的話叫出來……叫出來吧!舒服麼?”

“舒服……嗯啊……哼……你這人看著老實,做這事兒的時候怎麼這麼壞呢?”

“嘿嘿!因為我喜歡聽你叫!你叫出來吧……大聲點沒事……反正美茵和秋巖都不在家。”

“多難為情啊!……嗯……啊……”

“再大點聲!”

“啊!啊啊——”

我對著空蕩蕩的的屋子翻了個白眼,聽著自己的老爸做愛,心里別提多尷尬彆扭;但我也慶倖,好歹聽到的不是他和美茵的交合聲音,那樣會更尷尬。

更慶倖不是他和……唉……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這似乎是我從小到現在,唯一一次慶倖自己生長在單親家庭里。然而,這有什麼區別麼?父親離婚,來了段亦澄;段亦澄被斃,艾立威又冒頭了。

不過我也突然想起來,似乎從小到后來夏雪平跟父親離婚之前,我貌似從來都沒聽到或者偷窺到過父親跟夏雪平做愛的聲音或者畫面。這倒真是個怪事。

我爬了起來,從自己的書桌抽屜里翻到了之前我沒有從家帶走的ipod播放器,把耳機塞進了耳朵里,隨便找了一首Akon的《Lonely》,之后我又回到了床上躺著。

環顧了一周卻不知從哪里能看到時間——ipod上的時間日期顯示的是三年前的時刻,根本不淮;原本屋里桌上有個電子鬧鐘,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電池居然沒電了;牆上本來有個鋼鐵俠的夜光掛鐘,秒針一動不動,分針和時針居然給我顯示到5:30的刻度上,可外面的夜色怎麼看怎麼不像傍晚5:30或凌晨5:30的樣子。

沒辦法,我只能打開手機看時間,一瞧手機,居然已經是晚上11點半了。

今天的未讀資訊和未接來電并沒有上次來的熱鬧,大白鶴給我來了三通電話,小C給我來了六條信息:-“喂!死秋巖,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辭職了?怎麼啦你!”

“煩人!老白還是不是你兄弟?你還是不是我二老公啦?怎麼不接電話!”

“上次你在醫院沒打擾你跟夏組長單獨相處,我真是太給你面子了!結果你現在就這麼對我?行,何秋巖,咱倆絕交!”

“我都要跟你絕交了,你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回我?……你到底怎麼了嘛?回個表情也行啊!”

“秋巖,我聽說了……你別著急啊,女人其實都是這樣的,有的時候真的不清楚自己該不該接受一個男人。我估計夏警官昨晚應該是被艾立威突然表白弄懵了……再者,你想想這個女人情感空白這麼多年,她應該是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你快回來吧!你要是回來的話,我和老白都能幫你出出主意,萬一事情有緩呢?夏雪平畢竟不是還沒答應艾立威麼?別這樣,乖,好不好?”

“好吧,我知道你心煩。但是你就告訴我和老白一句,你現在很安全就好,我倆就踏實了,行不行?要不然今天我倆也都會睡不好的。”

我想了想,給小C發了個定位,然后告訴她:“你跟老白早點睡吧。先不用想我了,短期內不還不想跟任何人聯系。”

過了幾分鐘后,老白和小C都各自用微信給我發了一句:“晚安。”“晚安。”

我無力地靠在床頭上坐著,結果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夏雪平。

在這一刻我有點恍惚,我還以為是大白鶴給我安裝的那個手機監控模擬器自動開啟、艾立威再給夏雪平打電話——但后來一想,艾立威給夏雪平打電話也不應該是夏雪平的來電顯示,而且我和夏雪平的手機介面都不一樣……

她終于主動給我打電話了,我猶豫了兩秒,馬上按下了接通鍵。

但沒想到,我還是晚了,就在那一瞬間——可能也就是幾微秒的工夫——夏雪平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心灰意冷地把手機往床上一甩,沮喪地捏著自己鼻梁上的睛明穴。

12點鐘,父親的臥室里沒了動靜,我想他和陳阿姨應該都睡了,于是我準備去趟洗手間,然后去冰箱里找點吃的。

當我把門打開的時候,卻發現美茵的房門開著,屋子里漆黑一片,唯獨電腦屏亮著,而在電腦前坐著的不是美茵,卻是陳阿姨。

我的房間門一打開,倒是給陳月芳嚇了一跳:“呵……誰!”

“是我,陳阿姨。”我看著陳月芳,木訥地說道。

“哦……嚇死了……秋巖?”陳月芳看著電腦螢幕,連忙關掉了一個介面,接著有些慌張地對我笑道:“……秋巖,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沒事。”我好奇地走到美茵房間里,打開了燈,“您還會用電腦呢?怎麼不開燈,多暗啊?”

結果一開燈,卻發現陳阿姨穿著一件質感很薄的黑紗吊帶睡裙,質感薄到透過布料,我大概都能看出來她的嬌小雙峰上乳頭和乳暈是什麼顏色、骨感的雙腿間陰毛的濃密度,以及她的身上的光滑肌膚——她手上粗糙得很,而從她胸前到乳房、小腹再到大腿上的皮膚卻保養得很好,蔡夢君算是我遇到過的把皮膚保養得最好的女孩了,但是跟陳月芳這個村婦出身的女人相比,卻依然小巫見大巫。

我看著陳月芳的身體竟然有點出神,直到一身冷汗的她意識到她正近乎全裸地坐在美茵房間里,于是她連忙把自己的胳膊繞在了自己的身前,捂住了自己上半身那兩隻麻薯,臉紅著低下了頭。

我見狀,連忙側過身子退出了美茵的房間。父親在樓下睡著,年輕長子和光著身子的庶母在樓上孤男寡女相處著,這種情況是會讓人感覺頗為造次。

看我退出了房間,陳月芳才微微把胳膊鬆開,轉過頭對我敷衍地笑了笑說道:“我……呵呵,我其實不太會用電腦,都是勁峰教的。我其實是……想幫勁峰查一查菜譜的,明天想給他做點好吃的。但是你父親已經睡了,我不太想吵到他,所以我就沒用我倆房間里的電腦。美茵不是沒在家麼,我就來她房間里借用電腦了。”陳月芳看著我,微皺了下眉頭,想了想對我繼續說道:“那個……秋巖,我跟美茵的關系還是……還是老樣子,但是你是她哥哥,你得說說她——你看看,她這桌面壁紙設置的是什麼?還有,我不止一次在她電腦和網路收藏夾里看到她這個年紀不應該看到的內容了……有的內容我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

接著她還象徵性地把電腦螢幕對我轉了過來,我一看電腦上居然是一個赤身裸體的二次元動漫少女,在花叢中被一個身材健碩的成熟裸體男人從背后抱住,抓著乳房親吻的圖片,桌面上也確實有幾個諸如“少女大叔酒店愛愛”、“霸道總裁調教高中校服女”此類的中文標題的視頻檔。我看著美茵的電腦,懶得理會,看著依舊捂著自己胸前的陳月芳,略帶同情和嘲諷地笑了笑——呵呵,您這就覺得“不好意思”了?要是您知道在這個家里,美茵和父親還有一件您不清楚的驚天秘密存在的話,您可怎麼辦呢?

——等等,她告訴我美茵的電腦里有什麼東西就告訴吧,干嘛還非要把電腦螢幕轉過來給我看呢?難道她會覺得,我會認為她跟我說的是假話?她這個動作也太……刻意了吧?甚至她為了把電腦轉過來,都不顧自己胸前空門大開了;而剛剛她突然看我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她對她的身體可是極其避諱的。

于是,我反而更好奇,她剛才用電腦在看什麼——總該不會是她在偷看美茵電腦里存著的那些色情錄影和18禁動漫吧?

正想著,我突然看到陳月芳那一對兒小巧的胸部,在她的單薄睡衣里面晃動了一下,這讓我不禁臉紅。

“……算了,算了!陳阿姨,讓美茵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連忙側過臉,對陳月芳說道,“她已經快成年了,也有她自己的嗜好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愛做什麼,咱們家里誰都關不了,別說你我,美茵想做的事情、喜歡的東西,父親能左右得動麼?”

陳月芳默默地低下了頭,轉過了螢幕。

“再說了,這種事情,您不好跟她說,我就好跟她說?我是她哥哥,又是個男生……不太好吧?何況,您用她的電腦,經過她同意了麼?她要是知道了,你在這個家里還能把日子過好?算了吧。”

“秋巖……那你,可別把我用美茵電腦的事情告訴……”

“您放心吧。”我揚了揚頭,對她有些應付地說道,“我沒那麼愿意多嘴。父親好不容易娶個好老婆,我沒事閑的、跟自己妹妹告后媽的狀?”

真的,我說的是心里話,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沒弄明白呢,我還哪里有空管其他的人的事情?

我轉頭進了洗手間。

放了通水后,我洗了一把臉。

冷靜下來以后想了想,對啊,我干嘛要在家里待著呢?父親關心、陳阿姨熱心,他倆肯定會不厭其煩地對我問“怎麼了”、“怎麼了”,回家對我來說,怎麼可能讓自己靜得下來?

我還得走。

從洗手間里出來以后,陳阿姨表情緊張地站到了美茵的房門旁邊,她見我出來了,咬了咬牙,趕忙雙手抱胸,把自己的上半身擋住,倒是挺著腰,把自己的乳房上半邊露了出來,但我剛剛依舊正面遭遇了她那兩隻淡粉色的乳頭;她臉紅著看著我,雙腳交叉著站著,我一低頭就能見到她的雙腿間凹陷下去的一點點小縫隙,但她的陰丘處竟然一根陰毛都沒有,光潔得很——老爸這輩子居然娶到了一隻白虎女,也算值了。

但我馬上反應過來我這麼看著她有點不對,便也靠著門框側過了臉。

她的動作刻意得很,我的動作也彼此彼此。一閉眼睛,我滿腦子都是她的肌膚;不過在我心里,我對她的身體的感覺,好奇大過性欲。

剛才她沒擋上的時候,她的裸體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我眼前:尺寸在B罩杯左右的小巧胸部,苗條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當然,還有代表著曾經懷孕過的妊娠紋痕跡,最讓我驚奇的是她薄紗下的光滑肌膚——我心中絲毫沒有帶著任何色欲感歎著:天啊,一個村婦的皮膚怎麼能這麼好?完全是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再加上剛才她用手擋住自己身子的動作,簡直阿娜無比,雖然她半裸著近乎全裸著身體站在我面前,但是端莊氣質十足,讓我由衷地對她無法產生任何不敬的想法;就算看著陳月芳那張飽經滄桑的樸素面容,我也已經開始懷疑,她到底真的是窮苦家庭里出身的女人麼?

“陳阿姨,您還有事?”我看了她一眼,對她問道。

只聽陳月芳站在門口,似乎有點緊張地對我問道:“呵呵……秋巖,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那個……你們警察局給你放假了麼?”

“……這個說來……唉,這件事您別問了行麼?”我正心煩呢,她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來結婚真的會讓人變化,放到以前,我沒發現陳月芳也有風騷的一面,同時我也沒發現陳月芳居然這麼絮刀。

“不是你們上司或者你媽媽,讓你回來調查什麼的吧?”陳月芳很突兀地問了一句。

“調查什麼?呵呵,我回我自己家能調查什麼?”我疑惑地看著陳月芳——她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呢?

“呵呵,阿姨跟你說笑的。阿姨其實是……想多關心關心你一下啊!阿姨跟你父親結婚了……你對于阿姨來說,你也就是阿姨的半個兒子了。”陳月芳吞吞吐吐地對我說道,接著笑了笑:“呵呵……阿姨感覺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有什麼心里話,你能跟阿姨說說麼?”

結果,她把話說完,居然走了兩步靠近了我,就把一隻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凝視著我。她的那一隻小湯圓,已經毫不客氣地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

——她的乳頭看起來,都有一股光澤,真像是一顆粉紅色的珍珠一樣。這個女人怎麼能夠把自己保養得這麼好?

她發覺了我的眼神,然后很羞澀地迅速用自己另一隻手把自己的胸部掩蓋住。

“陳阿姨,我知道您關心我!但說真的,您別問了。”我仍舊心煩得很,對陳月芳說道,“您問我也不會說的。”

我說完,打開了門,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了房門以后,我從立柜里找了一套新衣服、一件新內褲和乾淨的背心,把自己脫個精光,換著衣服。拿了錢包和鑰匙以后,我便打開門從房間里出來。

“那個,秋巖,你這是又要出去?”陳月芳好奇地看著我,“看你這樣子,你還沒吃飯呢吧?”

“嗯。要出去,還沒吃呢。”

陳月芳對我的態度確實有點太熱情了,就感覺她好像十分想從我嘴里問出什麼事情來似的,這讓我著實有點不耐煩。

“要麼你等一下……等我回房間換個衣服,阿姨給你做點吃的?……哦,做點剛剛看的,從你妹妹電腦上,按照上網查到的菜譜上,給你做點吃的。”

——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蘿嗦!

“唉……我不用!真不用!阿姨,我走了,您早點睡。”

我把手里的黑色長款棉質開襟帽衫往身上一披,就下了樓,開了門。

——這個家我是真不能待了。

不是我多討厭父親或者陳月芳,就是因為他倆對我的關心、愛護和討好,對于現在這個心理脆弱的我,真的不合適;若是萬一有一天,我情緒崩潰爆發,對他倆說漏了我對夏雪平產生了感情、然后現在夏雪平被艾立威追求、所以我辭職了,他倆聽了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指望他倆理解我麼?呵呵,我估計父親肯定會先把我痛駡一番吧!而且,艾立威畢竟還救過美茵和陳月芳,對艾立威一通夸讚吹捧,估計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我現在只能走。

我走出了社區,掃了眼大門左右兩邊,想了想,往左手邊走去。那邊往前有一個歐洲小鎮,距離這邊不遠,十幾分鐘的腳程;并且,那邊距離市警察局的方向更遠。

走著走著,就進了一家叫“秋思”爵士樂咖啡廳。

已經是12點以后,咖啡廳里的人,居然還坐的很滿。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單人單桌,甚至還有幾個拼桌對坐的男女,自己玩著自己的手機、自己喝著自己的咖啡。

吧臺旁倒是空無一人。

“Master(老板)!”我叫了一聲。

一個梳著長馬尾的年輕女孩站到了面前:“喲?ご來店どうもありが之うございます!何かお飲み物でも?”

“你說什麼?”

“不是日本人啊?”女孩笑了笑,對我說道。

“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長得像日本人?”我反問道。

“誒?那你剛坐在這,你叫什麼‘Master’?我在日本留過學,進到咖啡店或者酒管開口問‘Master’的,可是從日本來的習慣。難不成你也在日本留過學?”女孩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擺了擺手……這個進到咖啡屋里就喊“master”的習慣,我已經記不得是我從哪學來的了,大概跟一個女孩子有關吧,她當初似乎很喜歡看日劇、要麼就是喜歡看日本動漫,我這個習慣是她告訴我的,我便深以為然,因此之后每次進咖啡店的時候我都會先習慣性的叫一句“Master”。今天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以往的時候,當我喊出這個詞,店里的所有人都會像看著動物園里跑出來的動物一樣,很奇怪地看著我,“我……我能點東西了麼?”

那姑娘看了看我冷漠的態度,反而笑得更開心:“可以,想喝什麼?我們這有吃的、有喝的,還可以點西餐。”

拿出錢包,我看了一眼——里面的現金,還都是之前那次夏雪平塞給我的信封里其中的一部分。這些錢,我有點不想花。在心里默默一算,我還得再不上幾張一百塊,還給了夏雪平以后才算不欠她的。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如果我只喝冰水的話,收錢麼?”我硬著頭皮說道——這是一句很欠揍的話。我曾經在另一個中式速食店里遇到過一個樣子很落魄的在F市里打拼的年輕男人,他那天就站在我前面,看起來好像又餓又渴,匆匆進了那家速食店,點了一大堆東西之后一掏口袋,卻發現全身上下就剩了幾枚硬幣,可能連坐公車都不夠。隨后他對那家店的服務生問了一句同樣的話,結果,要不是當時我跟大白鶴一起湊了點錢,幫他付了,他差點就會被轟出去。

一江春水,河東河西,沒想到如今我也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那個姑娘看了看我,點了點頭,對我露出了一個很恬美的笑:“好的,沒問題。”

她說完之后,從吧臺里走了出去,走到了咖啡廳角落一個小舞臺旁邊。那里有一個身材略微發福、穿著卻很時尚的三十多歲男人,正跟一個穿著圍裙、染了黃頭髮的年輕女人浪漫地聊著天。男人戴著一頂禮貌、還有一副白色邊框眼鏡,手里還握著一隻電子煙斗,一邊給女人講著笑話、一邊吧塔吧塔地抽著電子煙。見剛剛那個姑娘走了過去,他又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那個姑娘先是故作大驚小怪,叫了一聲“喲,萱姐”,跟男人對面的女人打了調笑了一番,接著又對男人指著我說了幾句話,男人看著我對那姑娘點了點頭,那姑娘便轉身走開,男人想了想,喚了那姑娘一句,“茱麗葉,你等會”,然后跟那姑娘耳語了幾句,這個叫“茱麗葉”的姑娘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便直接進了后廚。

——怎麼著,因為我就想喝杯冰水不付錢,難道要把我做成人肉包子?我倒要看看這姑娘和那男人到底想干什麼?

結果我還沒轉過頭,那男人跟我對視了一下,然后對我招了招手。我也禮貌地點了點頭還禮。剛剛那姑娘就突然從里間冒出來了,端上了一個託盤:“請慢用。”

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杯純淨水,外加一杯熱拿鐵,而旁邊還有一盤熱氣騰騰的芝士焗飯。

“不好意思……我沒點這些。”我對那女孩說道。

“沒關系!這個冰水你點的,剩下的這兩個,是我們老板請的,”說著,那姑娘指了指那戴眼鏡的男人,又對我說道:“順便跟你說一句,他才是‘Master’。”

茱麗葉剛把話說完,我就聽到了咖啡廳里的音響振動了一下,我背著突如其來的一振嚇得渾身一激靈;而店里的其他人,對此居然沒什麼反應。我一轉頭,看著那老板已經站到了舞臺上,摁下了身邊的一個控制器,音響里,便放出來一振輕快的爵士樂前奏,我對這前奏還意猶未盡,老板已經拿著麥克風,唱了起來。我聽著歌詞,配合著節奏,再加上老板深沉的煙酒嗓,看著眼前這杯咖啡和冰水,我再也忍不住,沾濕了眼眶。老板唱的那首歌,歌詞是這樣的:喝咖啡,再倒杯水,是看上去很美,還是憂鬱的黑?

流口水,還是枕頭很累?我故意不想睡,想找個人來陪。

喝咖啡,再續一杯;是舌頭上的安慰,還是未來很嫵媚?

在回味,剩下什麼值得傷悲;停不下的嘴,想知道她是誰。

該來的不來,該回的也不回,——得不到就自己變得頹廢,管她是誰,也都無所謂;該怪的不怪,這是是非非,茫茫人海,誰又能知道自己是誰,其實愛與不愛、澎不澎湃,為什麼我如此奇怪……

聽完了歌,我看著眼前的那杯咖啡,直接猛灌了一大口——一杯加了兩份純牛奶的咖啡,灌下去以后,心里似乎終于舒服了許多。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焗飯,在香濃勁道的馬蘇里乳酪下麵,是混入了雞肉丁、胡蘿卜粒、豌豆粒和碎鳳梨與番茄羅勒醬做成的炒飯,咸中帶甜,可口中也藏著一絲酸澀。

等我再回過來神,除了在店里工作的這幾個人以外,再除了我自己,其他人早已全都離開了咖啡店。

看著灌了兩口咖啡的我,老板笑盈盈地拿起了他那只電子煙斗,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說道:“哎!這就對了!人活一輩子,別管遇到啥事情,該吃吃、該喝喝,跟自己過不去干嘛呢?”

我看著老板苦笑著,指了指這盤焗飯:“謝謝老板了。很好吃。”

“不用客氣!”老板自信地說道,“我們店的大廚是在法國學的烹飪,到現在還真沒聽誰說過他做的東西不好吃。”他看了看我,又對我說道:“小兄弟,你這是失戀了,還是失業了?該不會是同時吧?”

“呵呵,還真是同時……您怎麼猜出來的?”

“你身無分文,還睡不著;你現在吃得狼吞虎嚥,說明你差不多餓了一天;你明明可以吃頓霸王餐或者騙一頓飯,可是沒這樣做,說明你有很強的自尊,這都是剛失業的表現。至于失戀,如果你不是失戀,也不會聽著我為我前妻寫的歌就掉眼淚——當然,雖然這首歌是為我前妻寫的,但在我們店里,是代表打烊的意思。”

“打烊了麼……”我連忙放下勺子,準備站起身:“真不好意思……”

“等等!坐,坐!”老板看著我,對我說道:“沒關系,別人不留我留你!我看你體格夠健壯的,以前做什麼工作的?”

我想了想,隨便編了個職業:“做健身教練的。”

“哦,原來如此。我看你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你瞧瞧我這一肚子肥油,肯定不像是經常去健身房的吧!哈哈哈!”老板自嘲道。

“呵呵,可能是在大街上見過吧。”我說道。

“嗯……你會什麼外語麼?”

“就會說一點英語。受父親工作的影響,俄語和日語能聽懂,但是基本不太會說。”

“嗯!不錯!不錯!”老板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兄弟,要不要來我這先短暫打一段時間工?”

“我?”我詫異地看著老板。

“對啊。我們店里之前前臺那個韓國歐巴——假韓國歐巴,哈哈,暫時有事回老家了,估計三個月之內回不來。現在除了我和我們后廚瓜哥以外,其他的都是女的,我跟瓜哥,倆老男人;一個你見過了,茱麗葉,另一個我未婚妻小萱。真就差一個英語好、又年輕的男生做前臺——你瞧瞧,小樸不在,我們店里年輕女顧客都少了。我們這呢,按日結算工資,每天兩百,包吃包住,你看看,怎麼樣,反正你也是失業,不如在我這干幾天?”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板——在我饑腸轆轆的時候請了我吃一頓飯,在我正愁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麼的時候,希望我在他店里打工,我這真可謂是天上掉餡餅、且給自己腦門砸了個正著。

“那……那就謝謝老板了!”

“別叫‘老板’,叫我‘杜總’!”老板看著我憨厚地笑著。

于是,我就在這間“秋思”咖啡館安頓了下來,我也跟他們幾個人,由陌生,慢慢轉變為熟悉。

這一段時間,我依然跟我過去認識的那些人沒聯繫一次,別說大白鶴和小C,哪怕就是父親的電話我也沒接;后來我索性把原來的SIM卡拆了,換了張新卡。

我想,這或許應該是我之前故事的大結局了。

直到10月5日國慶日過去之后,在我來這里打工的第七天下午,一個穿著一套白西服,戴著寬沿白色禮帽的男人走進了咖啡廳。

“Waitor!Menu,please!(服務生!菜單,謝謝!)”男人打了個響指,操著一口地道的英國口音。我把菜單端了過去,我還真就以為他可能是個從英國來F市的亞裔。結果我剛把菜單放在他面前,剛準備說話,那人突然抬起了頭,摘下了帽子:“你小子在這,過得好像很滋潤啊。”

那人正是徐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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