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云裳姐姐!”一聲驚呼,莫留行從夢中回到一年前的現實,猶自驚魂未定,眼中盡是邪教眾魔那扭曲的笑容,以及臣服于趙青臺胯下的兩具赤裸嬌軀,連忙盤膝打坐,真氣運行一周,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方才慢慢壓下心中雜念。
莫留行暗自咬牙道:“趙青臺,老匹夫,這筆債,拿命償!”
夜未央,月下殤,青衫男子,獨坐床頭。
似無聲,卻有千言萬語,在心頭,無處與人訴。
似無淚,卻有萬般離愁,難排遣,只道心上秋。
“我……好想你……”莫留行默念道。
翌日清晨,眾人用過早點,寧思愁自薦向導,拉上姐姐,盛邀莫留行三人出行,賞景游玩,須知這藥王谷雖以孕育草藥而聞名于世,風光亦是浩然一絕,谷中常年云霧縈繞,有那溪流飛瀑,蒼翠竹林,曲幽小徑,如氤氳在仙氣中,好一處文人墨客筆下的人間仙境。
美人恩重,風流倜儻的秦公子自無不可,韻兒把最后一塊酥餅填進嘴里后,總算記起自己還有琴侍這么一重身份,欣然背上瑤琴,沒讓自家公子難堪,莫留行一夜愁緒未平,本想托詞不去,卻拗不過寧思愁一再相請,只得勉為其難答應一同前往,作客寧家,總不能拂了寧家姐妹的好意。
寧思愁拽著莫留行衣袖,邀功似的回頭朝姐姐曖昧一笑,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寧蘭舟被妹妹看破心思,雙頰緋紅,嬌艷欲滴。
秋意送爽,霜葉飄零,朝陽透過林中云霧投下縷縷光柱,在層層金黃枯枝落葉上映出深淺不一的斑駁樹影,風景獨好,恰似那嫻靜女子,林間漫步,顧盼流連,不經意間莞爾一笑,便是一幅教人忘憂的怡人景致。
寧思愁牽著韻兒小手,一蹦一跳,嘰嘰喳喳地往周圍指指點點,難得碰上對自己半點不拘謹的同齡女子,讓這位寧家幼女興致盎然,秦牧生搖著折扇,依舊是書生做派,寧蘭舟與莫留行一道落在后頭,并肩而行。
寧家姐妹隨了娘親,皆喜淡黃,一身裁剪得體的窄腰長裙,素雅內斂,除腰間那枚別致的小巧藥囊,再無一處多余裝飾,不見張揚,卻愈發凸顯出婆娑腰身,寧家數百年家世沉淀,便在于這不起眼的細微之處,只是蘭舟姑娘今日胸前那領口,怎的就稍稍落下了一些?
莫留行眼觀鼻,鼻觀心,將那劍閣心法中的清靜決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對身旁這旖旎風光視而不見,委實昨晚夢里,寧家母女在淫女殿中如同母犬般匍匐攀爬,最后屈從于小穴內那根“神仙棒”,各自翹起屁股泄身潮吹,畫面太美好,下身太難受,可他能怎么辦?湊到兩個小娘子身邊說那體己話?還是跟秦牧生附庸風雅?
寧蘭舟掩嘴淺笑,身旁這位公子其貌不揚,可這不知所措的局促模樣,卻是越看越有意思。
情人眼里出那啥來著?
寧思愁笑道:“前頭有一處深潭,常備魚竿餌食,正值入秋,潭中放養的桂花魚最是肥美,釣上幾尾回頭叫廚子用生姜醬油等佐料清蒸了吃,那滋味,想想都饞。”
說到吃食,韻兒便來了神,悄悄拽了拽秦牧生袖口,一臉的期待,秦牧生無奈道:“好,好,我去替你們釣,我去總成了吧?就曉得吃……”
寧思愁又朝莫留行斂身施了個萬福,說道:“家姐走了半天,想必累了,煩請公子陪家姐到那路邊涼亭小歇,奴家幾個去去就回。”
不待莫留行答應,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娘子便擁簇著秦牧生往那林中深處去了,莫留行此刻便是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一個四境修行者走了半天便累了?騙鬼呢?
行至亭中,寧蘭舟欠身道:“家妹就是這樣跳脫的性子,莫公子勿要見怪。”
莫留行笑道:“哪里的話,不瞞姑娘說,在下師承劍閣,閣中有一女子,當年也是這般年歲的時候,比令妹調皮得多,把劍閣上下折騰得雞飛狗跳,那叫一個熱鬧。”
寧蘭舟:“思愁這性子,便是被我與娘親寵出來的,公子說的那位姑娘,莫非也是劍閣中的寵兒?”
莫留行爽朗一笑:“何止是寵,從師尊長老,到門下仆役,無不怕她三分,慣她七分,再胡鬧些,也有的是人替她收拾爛攤子。”
寧蘭舟笑道:“收拾得最多的,怕不就是莫公子你吧?”
莫留行一愣,苦笑道:“還真讓你說中了……”
寧蘭舟抹平衣角,攏了攏裙擺,倚欄而坐,玉指繞了繞鬢角垂發,淡然道:“能讓莫公子上心,卻又不省心的女子,想來除了活潑些,性子必是極好的。”
莫留行憶起往事,汗顏道:“你就別夸她了,從小到大,劍閣中就不存在沒被她捉弄過的人,便說她九歲那年,毀了閣中辛長老一爐丹藥,被師傅責罰面壁思過,出關那天,辛長老早早便在門外侯著,一見著她人,噓寒問暖不說,就差指天發誓不是他告的密了,第二天辛長老那侄子口腫鼻青地來上早課,說是自己昨夜睡相不好,掉下床去磕著了。”
寧蘭舟笑道:“倒是跟我家那位差不離了。”
莫留行:“記得師傅那年大壽,正要將那珍藏多年的一壇“惜春”拿出來與長老們共飲,不曾想酒壇子還在,酒卻不翼而飛了,師傅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她動的手腳,一怒之下罰她禁酒半年,那夜師傅酣睡之際,額上便叫人畫了只王八,可憐門下弟子見了,皆不敢吱聲,師傅這人啊,一丟便丟了半天,憂郁了好些日子”
寧蘭舟打趣道:“龜乃長壽之意,她這般做,倒是能自圓其說。”
莫留行:“她呀,最是貪杯,不讓她吃酒,倒比罰她面壁更難受,后來這禁酒令也就沒人再提了,誰樂意招惹這么個無法無天的小妖精?那不是找不自在么?不知怎的,她小時候總愛跑我屋里小酌,還總灌我的酒,哎,天地良心,我是當真不能喝,也不知醉后說了些不該說的沒,只是后來劍閣出了些變故,她便再也沒大大咧咧地跑我屋里勸酒來了,如今想來,倒是有些懷念。”
寧蘭舟:“她長得美嗎?”
莫留行點頭認真道:“全天下都說她長得好看,我也覺得她長得好看,但我眼里的好看,是無論她長什么模樣,我都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寧蘭舟指尖繞著發鬢,一圈,一圈,又一圈……
遠處傳來寧思愁與韻兒吵鬧的歡呼聲,看來收獲甚豐,似在商討是否要多做一道魚湯。
莫留行:“他們回了,寧姑娘,我們也走吧。”說著便當先離去。
寧蘭舟笑道:“莫公子,你……偷看過她洗澡么?”
莫留行聞言,又是一個踉蹌,逃命似的跑了……這寧家母女怎的都這般記仇,當年偷看你娘親洗澡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又不是我!
寧蘭舟斂去笑容,挑起略為下墜的領口,一身婉約黃裙,錯落在晨光霧影中,寂寂寞寞,她輕嘆道:“沁兒姐姐,你耍賴呢,你在他心里住了這么多年,教我如何能進去……”
她知道,他那個未曾提及名諱的女子,便是李沁,只能是李沁。
轉眼又是三日,莫留行三人告別寧家母女,正欲趕往西梁上京。濟世山莊氣勢恢宏的牌匾下,寧家母女出門相送,寧思愁抱著韻兒舍不得松手,韻兒比劃了一下彼此胸脯,一陣黯然,想著以后要到寧家多蹭幾回溫泉才好。寧蘭舟站在娘親身后不遠處,靜靜瞧著那位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如遠在天邊的青衫男子,心中千回百轉。
寧夫人:“留行,除了藥方與藥引,順便幫你煉制了一些應急,你且帶著,一路小心。”
莫留行拱手抱拳:“謝過寧夫人,留行冒昧,還有一事相詢。”
寧夫人沒好氣道:“除了那種事,你盡管問就是。”
莫留行悻然道:“都說上一代六境修行者盡數隕落于靈山,寧夫人可知個中詳情?”
寧夫人:“當時我未在靈山,只是有多位江湖名宿見證,他們的氣機同時消逝,這倒是騙不了人的,后來我們幾個晉入六境亦是佐證,何出此問?”
莫留行:“我只是懷疑真欲教與此事有關,寧夫人放心,此事劍閣自會查證。”
寧夫人:“留行,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寧家將來會有一劫?”
莫留行回想起夢中寧家母女失陷春潮宮后遭受的淫虐慘奸,沉默不語。
寧夫人嫣然一笑:“便當我沒問吧,將來寧家若是有什么變故,還望你看在劍閣與濟世山莊的交情上,護我女兒周全。”
莫留行拱手道:“既是夫人重托,留行在所不辭!”
莫留行鄭重與寧夫人,寧蘭舟,寧思愁三人辭別,策馬揚鞭,就此遠去。
寧思愁:“娘親,我也想要個韻兒那樣的琴侍,真的好可愛呀。”
寧夫人看著自家天真爛漫的幼女,無奈扶額道:“她那樣的琴侍,全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寧蘭舟癡癡看著馬車漸遠,消失在視野中,她回頭,抹了抹眼角,笑道:“娘,咱們回去吧,風大,沙子都吹進眼里了……”
她笑得……像哭一樣……
蘭質蕙心寄情絲,百般繾綣繞心頭。
緣淺只恨相逢晚,且摘紅豆盼君曉。
西梁,多年未有戰事,宰相衛乾身為三朝元老,主持內閣,深得圣眷,門生遍布天下,其中一位學生便是當今西梁天子,可謂真真切切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衛乾并未恃寵生嬌,自執掌內閣以來,兢兢業業,多番推行新政。
西梁境內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四海升平,國庫自是日漸充盈,文武百官,無不嘆服,須知道這位一肩挑起西梁江山社稷的老人,每每批復奏折至深夜,乏了便直接躺在內閣書房中過夜,以至那位身為一品誥命夫人的老伴曾戲言,宰相大人回家,那叫省親!
內閣書房,宰相衛乾挨在背靠上,眉頭深蹙,案上獨獨躺著一封帶有血跡的宮中邸報,老人重重嘆出一口氣,將信紙投入暖爐中銷毀。未及隆冬,便覺寒意,是今年的冬季來得更早一些,還是老人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
衛乾抬頭,怔怔看著書房內那塊先帝御賜懸掛了幾十年的橫匾,心中百感交集:陛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橫匾上,國泰民安四字,矯若游龍,入木三分,橫匾下,佝僂老人衛乾,白發蒼蒼,愈發遲暮。
“舞妃”月云裳,既是梁王宮中妃嬪,亦是江湖中驚鴻門下百年來最為驚才羨艷的弟子,梁王特賜其龍紋腰牌,不拘出入宮門,任何人等不得阻攔,外人只道月云裳獨享圣寵,視宮墻若無物,唯有熟知內情者心中明了,與其說圣寵,倒不如說那位娘娘顧及皇上臉面。
皆因,誰都沒見過那位“舞妃”出示過那塊腰牌!開什么玩笑,那位以身法久負盛名的六境修行者,整個深宮內院,除了那位常年深居簡出的五境巔峰太監首領洪不至,誰他娘的知道那個妖艷女子什么時候出的宮,又是什么時候回來躺在霓裳宮那張玉床上和陛下翻云覆雨?這人都見不著,腰牌?鬧呢?
也不是沒有言官非議,恰恰相反,月云裳入宮的第二年,便有那御史聯名上奏,彈劾舞妃娘娘目中無人,放浪形骸,然而宰相大人不發話,皇后娘娘不表態,陛下僅是一笑置之:宮中禁衛任由你們調遣,你們誰有本事攔住她,盡管去,若是挨揍了,可別哭鬧著要朕主持公道!
御史們被皇上賜死,那當然可以名留青史,可若是叫一個后宮妃嬪揍得找不著北,傳揚出去,堂堂七尺男兒,以后還有臉站這朝堂之上?久而久之,御史們無事可奏之時,便拿月云裳做文章,多是雞毛蒜皮的瑣事,朝野上下,卻無一人當真,不當真?不當真就好,御史們就怕“舞妃”娘娘當真了,那可是連陛下都敢踹下床去的主!
這天,月云裳便出宮去了,走得悄無聲色,一抹嫣紅入云空,霓裳羽衣腰肢細,彩衣女子炫耀似的使出那“掌上舞”身法,顯得心情極佳,太監首領洪不至半躺在院中休憩,睜開半睡不醒的眼簾,旋又瞇上,繼續懶洋洋地曬他的太陽,暗笑禮部侍郎月望江好福氣,生了這么個俊俏閨女,下任禮部尚書怕是沒跑了,隨即又想起昨晚親手交到宰相手中的那封密函,憂心忡忡,衛老頭,你可別犯倔,人生在世,不就為了多曬幾天太陽?雜家可不想一把年紀了還得替你這塊老骨頭收尸!
月云裳要去見一個人,一個不是弟弟,卻親似弟弟的人,他叫莫留行。
云來客棧,天字號房,房中兩人,青衫男子,襦裙少女,神情肅穆,盯著桌上碟中最后僅余的一只煎餃,虎視眈眈,兩雙筷子微微顫動,大有決戰于客棧之巔的架勢。
韻兒:“這最后一只餃子,可由不得公子橫刀奪愛。”
莫留行冷冷道:“哼,尚未下筷,勝負言之尚早,況且,韻兒姑娘,若沒記錯,這碟餃子可是在下付的銀子!”
韻兒翻了翻白眼,嘀咕了一句:“小氣!”手腕一抖,筷子卻如銀龍般直取餃子,若是叫那些個成名已久的吃貨瞧見,定要盛贊一句,好俊的筷子功!
莫留行在后廚偷師多年,深得吳姨真傳,這筷子功又豈能弱了?一拍桌面,餃子彈起,堪堪避過韻兒筷尖,隨后木筷一撈,已穩穩夾住油光流淌的餃子。韻兒一招失了先機,也不氣餒,木筷朝上撩起,又是一招虎口奪食。莫留行一聲輕笑,倒轉木筷,以筷頭抵住韻兒攻勢,筷尖所夾餃子,已離嘴邊不足五寸。
韻兒睜大一汪秋水眸子,將哭而未哭,紗巾下猶見小嘴委屈地嘟起,一言不發,勝過千言萬語。
莫留行心中一軟,輕嘆一聲,將餃子塞入韻兒口中,韻兒笑逐顏開,說道:“莫公子最疼韻兒了……”
莫留行在行囊中摸出一枚小巧藥瓶,推至韻兒跟前,淡淡道:“每七天服用一粒,可治失眠多夢之癥,勿要忘了。”
韻兒奇道:“莫公子,韻兒向來睡得好,未曾失眠呀。”
莫留行又鄭重說了一遍:“可治失眠多夢之癥!”
韻兒忽有所悟,俏臉一紅,收起藥瓶,起身施了個萬福,怯怯道:“韻兒謝過公子贈藥,說起來,前些日子確實睡得不太踏實。”
房外傳來秦牧生的聲音:“莫兄,有位姑娘在掌柜那問起你,我剛好路過,順道帶她上來了。”隨即又小聲說道:“還是個大美人咧。”
莫留行聞言,連忙跑過去打開房門,一扇木門推開,便被一身粉紅舞裙的嬌艷女子一手緊緊摟入懷中,一對彈性十足的肉球貼在壯實胸膛上,順勢壓出兩塊誘人的圓餅,看得一旁的秦牧生瞠目結舌,他實在想不通,論相貌與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莫留行,怎的就惹得這么多出色女子青眼有加。
秦牧生看見美女向來就沒個正經,徑自張開雙臂,說道:“在下秦牧生,與莫兄一見如故,這位姑娘,抱我也是一樣的……”
粉裙女子轉過俏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秦牧生很是受傷,自覺蹲一邊繞起指頭畫圈圈去了,莫留行與韻兒忍俊不禁,會心一笑。
粉裙女子,媚態天成,舉手投足透著妖嬈風情,一顰一笑傾倒英雄豪杰,她是“舞妃”月云裳。
月云裳嬌嗔道:“終于舍得到上京城來看望姐姐了?上回我到劍閣與沁兒姐姐敘舊,你倒好,吃了頓飯便不見人影了,明明從小便跟在我和沁兒姐姐屁股后一道胡鬧,敢情長了幾根胡須,便與姐姐生分了不是?當真是討打!”
莫留行無奈道:“那時候明明就是你與師姐在前邊胡鬧,我一路跟著替你們收拾來著……”
其實月云裳心里清楚,莫留行與自己疏離,一來是因為三人真的都長大了,男女有別,雖是江湖兒女,也得顧及禮法,二來時因為莫留行修行多年,境界雖高,卻不修劍術,連那些個三境弟子都能笑話他,與兩位身為六境高手的姐姐相處,難免妄自菲薄。
月云裳當然知道當年癥結何在,憐愛地撫摸著莫留行額頭,笑道:“確實長大了,個頭都比姐姐高出這么多了,這些年,難為你了……”
聽著兩人閑聊對話,韻兒倒是不覺得如何,秦牧生心中卻是掀起滔天巨浪,劍閣,師姐,沁兒,這些詞里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莫留行那身手眼界,也就不奇怪了,眼下這位姿色嫵媚得不像話的粉裙女子,能與“劍圣”李沁姐妹相稱,身份不也呼之欲出?
秦牧生連忙拱手抱拳道:“秦牧生見過月女俠,今日有幸一睹“舞妃”真容,風姿綽約,更勝傳聞多矣。”
月云裳笑道:“倒是個聰明人,方才未曾看清楚,秦公子這一表人才,想必也該欠下不少風流債了,可別將奴家這弟弟帶壞了才好。”
秦牧生連聲道:“不敢,不敢,若是莫兄自己招惹的,可就怪不得在下了……”
月云裳斜眼道:“哦?有這等事?”
莫留行哪還不明白秦牧生禍水東引想看自己笑話,忙道:“莫要聽他胡扯,對了,這位是秦兄所雇的撫琴侍女,叫韻兒就好,韻兒,這位是月云裳姐姐。”
兩女對視片刻,各自施了一禮。
月云裳似笑非笑:“韻兒,當真叫韻兒?不叫上官什么來著?”
韻兒淡然道:“不勞姐姐費心,奴家就叫韻兒。”
秦牧生瞧著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完全鬧不懂那絲劍拔弩張的意味從何而來,又多瞧了幾眼月云裳那圓潤挺拔的丘壑,搖了搖折扇,灑脫一笑,自以為明白了什么。
月云裳與韻兒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秦牧生……
莫留行:“留行此番前來,一是看望姐姐,二是有一事商討,煩請姐姐移步到僻靜處。”
月云裳笑道:“要與姐姐獨處?早說嘛,姐姐又不會吃了你,況且即便姐姐下得了口,也得惦記惦記那飛劍的分量對不?”說完便轉身下樓去了,留下一臉尷尬的莫留行。
莫留行一聲告罪,追著月云裳而去,秦牧生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到底跟江湖八美中幾個人扯上關系了。”
韻兒面無表情:“一半。”
秦牧生:“啊?什么一半?”
兩人行至一處河岸邊,月云裳巧笑情兮:“說吧,有啥事要請教姐姐?先說好,我可不敢教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房中術,免得沁兒姐姐跑宮里興師問罪。”
莫留行又是一陣無奈,斟酌遣詞,說道:“近日我得知一事,江湖中有一名為真欲教的邪教暗中網羅高手,據我所知,便有師尊生前好友趙青臺,被逐出劍閣的大師兄曹敘,寧夫人夫君寧雁回,“魔刀”潘旭,俱是五境巔峰的高手,此邪教一直蟄伏于江湖,必有所圖,各大門派不消去說,便是各國朝堂之上亦有他們暗中收買的黨羽,我得知他們欲對云裳姐姐師門不利,還請姐姐修書一封,告知驚鴻門小心防范,若是能暗中請動一些江湖名宿坐鎮最好不過,以驚鴻門與各派多年交情,想必不難。”
月云裳皺眉道:“此消息如何得知?要顛覆驚鴻門,能瞞得過沈傷春?”
莫留行:“花瘦樓中,也有他們的人,而且此人必定身居高位。姐姐且信我一回,事關重大,早作準備,總不會錯了。”
月云裳:“那我回去便傳信師尊,著門下弟子提防可疑人等,同時著附近交好的門派照拂一二。”
莫留行取出另一枚藥瓶,遞到月云裳手中,說道:“此藥乃我親手配制,每七日服食一粒,調理身子用,我自幼讀過一些醫書,觀姐姐氣色,當是夜里體虛盜汗之癥,藥方出自寧夫人手中,姐姐大可放心服食。”
月云裳神色古怪:“御醫把脈都沒瞧出來的事,你倒是一看便知,還隨身帶著藥?罷了,反正你也不會害姐姐,便依你所言。”
提及這等閨房私密,莫留行不由得想起夢中旖旎,月云裳那身奢華而淫糜的露乳舞裙,扎入嫣紅乳頭的細針上所懸掛的小巧鈴鐺,丁褲解下后探出的白虎小穴,在趙青臺魔爪下任君玩弄的高翹臀瓣,神色不自然地一陣羞愧,尷尬地別過頭去。
月云裳饒有興致地瞧著眼前這位明顯還是處男的弟弟,狡黠一笑,忽然伸手往莫留行胯下摸去,調侃道:“喲,看來不光長個子了,下邊這根也雄壯了不少嘛,嘖嘖,生龍活虎的,要不要姐姐替你弄出來?”
倒不能怪莫留行定力不夠,實在是他看得太多……
莫留行唯恐真的就這么射出來,只好討饒道:“好姐姐,放……先放手,饒了我這遭……”
月云裳也不好繼續捉弄他,慢慢松開玉手,笑道:“說實話,你覺得沁兒姐姐身段如何?”
莫留行:“什么……什么身段,我怎的聽不懂?”
月云裳又把玉手湊到莫留行襠下,鄙夷道:“你都偷看過她洗澡了,全天下的男人里你是獨一份唉,這會兒還裝糊涂來著,也忒不男人了……”
莫留行一聲哀嚎,仰首長嘆,師傅誤我!
入夜,西梁王宮,御書房內,梁王端坐,氣定神閑,手中所捧卻是一本坊間流傳的艷情話本,坐實了這位人間君王不務正業的荒誕形象。御前一人,皺紋滿面,身形佝僂,一身朝服卻數十年如一日般絲毫不亂,凌人氣勢不輸武將,他是當朝宰相,百官之首,他叫衛乾。
梁王笑道:“老師深夜至此,所為何事?若是訓斥朕懈怠朝政,今晚朕不在霓裳宮過夜便是。”
宰相:“老臣這調子彈了十幾年,早膩歪嘍,陛下這風流性子,不是改不了,而是……不能改?”
梁王眼中閃過一絲訝然:“老師把這話藏了十幾年,怎的今晚偏要說出來了?”
宰相緩緩遞出一封密函至案上,淡然道:“既然陛下鐵了心要改,老臣拼著這條老命,只好也說上一說了……”
梁王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放下手中艷情話本,內里哪有半分春意,分明是一幅幅詳盡無遺的邊關布防圖,那密密麻麻的標注,字字筆走龍蛇,宰相大人看了數十年,當然不會錯認梁王筆跡。
宰相:“陛下自以為與那邪教虛以委蛇,各取所需,實則與虎謀皮,火中取栗,陛下,您這是拿我西梁數百年國祚在豪賭啊!”
梁王正色道:“朕身為西梁國君,登基以來,以荒淫無道自污其名,何故?先說北燕,民風彪悍,舉國尚武,廣袤草原上不僅有全天下最好的馬場,還有全天下最強大的鐵騎!“武神”燕不歸麾下那支蒼水重騎,試問我西梁境內哪支騎兵能與之抗衡?也就北燕不擅攻城,否則這天下,早姓燕了!”
“再說東吳,將門世家冷家,多年來人才輩出,將星如林,如今更有那號稱獨槍守孤城的名將,“天槍”冷煙花坐鎮邊疆,東吳傾盡一國之力打造出來的冷家軍,兵甲之堅,刀刃之利,浩然天下可謂無出其右者,若是我西梁以所謂的精銳步卒與之廝殺,以三換一都是奢望!朕不是沒想過拉出一支強軍,可西梁安逸日子過得太久,太久了,讓那些人都沒殺過幾個的士兵與北燕東吳對壘?送死而已。”
“朕若是發憤圖強,難保那兩國不會先聯手把我西梁先滅了!劍閣又如何,李沁又如何,擋得住百萬大軍?朕難道要將一國安危系于一個女人身上?荒謬!要破去兩國軍勢,便繞不開那兩位軍中脊梁,可燕不歸身為皇族長公主,燕王駕崩后幼子繼位,如今她獨攬軍政大權,冷家世代對東吳忠心耿耿,斷然不會反了,要兩國自毀長城,何其艱難。”
“但朕辦不到的事,不代表真欲教辦不了,只要沒了李沁,燕不歸,冷煙花,朕稍加挑撥,讓那兩國先拼個魚死網破,朕再坐收那漁人之利,待他日朕一統天下,便是奉那真欲教為國教,又何妨?朕只需一道圣旨,是邪是正,朕說了算!”
宰相挑眉,緩緩道:“陛下有鯨吞天下之志,甚好,只是待這邪教興盛,尾大不掉,陛下再想要收拾,怕是就沒那么容易了。”
梁王嗤笑道:“老師此言差矣,瞻前顧后,又豈能成事?朕蟄伏多年,再忍下去,只怕連自己名字都要忘了!”
西梁國君,姓梁,名鳳鳴,西梁一鳴天下聞!
宰相衛乾,頹然一笑,摘下玉冠,霜發散落,竟像瞬間又老了十年,緩緩道:“老臣年事已高,身子骨沒從前硬朗了,唯恐誤了陛下大計,懇請陛下允準老臣告老還鄉。”
梁王神色復雜,終是應道:“朕準了。”
是夜,梁王召皇后侍寢,卻不是在皇后娘娘的淑玉宮,而是在一處不知名的僻靜偏殿,被太監們一路引至殿前,皇后心中訝然,這后宮中居然還有自己不曾知曉的地方?抬頭凝望,此處并未如其他寢宮般以殿命名,牌匾上“須盡歡”三字狂草,盡顯快意風流。
皇后心中暗忖:須盡歡,人生得意須盡歡?呵,這深宮內院的妃嬪,除了那位“舞妃”月云裳,又有誰能當得上那句人生得意?既無得意,何來盡歡?
太監們奉命守在門外,皇后娘娘,鳳冠霞帔,款款入內,分外落寞,這宮闈,吞盡了多少女子的青春歲月?即便她這母儀天下的后宮之主,自問已是保養得極好,年屆三十,肌膚仍如那雙十年華般潤滑,容顏雖不復年輕時稚嫩,卻舔了幾分成熟的韻味,但那顆心,已然冷去多年,皇上肏的是作為皇后的自己,而不是作為女人的自己……可自己……可自己卻正是最渴望被肉棒蹂躪的年紀啊!
殿內,站著那個皇后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多年夫妻,故而相熟,同床異夢,故而疏離。但今天那位荒唐的陛下,同樣是那身黃袍,只是似乎與以往,都有點不一樣……?
梁王回首,笑道:“阿箐,你來啦?朕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喝的陳皮綠豆湯,走了些路,該是渴了,咱們喝上一碗?”
皇后頓時有些恍惚,他已多少年未喚過自己阿箐了?多少年未陪過自己喝綠豆湯了?
西梁皇后,姓夏名箐,浩然學宮祭酒之女,西梁夏家,書香門第,薪火相傳,多有文壇巨匠,祖上出過兩任宰相,五位尚書,而夏箐之父,正是宰相衛乾生平至交好友,兩家交情匪淺。
夏箐家學淵源,自幼在那學宮中耳濡目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出口成章,性子乖巧,深得學宮中諸多老夫子所喜,昔年便有夏家幼女狀元才之美譽,年至十五,少女初長成,花容出詩意,在一回廟會中偶然被太后相中,經由衛乾親自做媒,嫁與當時還是身為太子的梁鳳鳴,為太子妃,從此斂去鋒芒,深居簡出,一心一意侍奉夫君。
那些年,梁鳳鳴尚未登基,便常喚夏箐為阿箐,兩人新婚莞爾,如膠似漆,梁鳳鳴無意中得知夏箐從小愛喝學宮食堂做的綠豆湯,從來信奉君子遠庖丁的他,竟是親自下廚學著做了一鍋,那滋味自然是相當的……一言難盡,夏箐一邊笑著夫君眼高手低,一邊喝下了整整一大碗,是啊,太甜了,甜在嘴里,膩在心里呢……
又過了些年,梁王登基為帝,封夏箐為后,母儀天下,居淑玉宮,自那天起,梁王便再未喚過夏箐為阿箐,也再未下廚撒過那綠豆。
翌年,夏箐為梁王誕下一女,取名梁漁,封號安然,為安然公主,八歲時居安慶宮,尊宰相衛乾為義父,自小聰明伶俐,飽讀詩書,眉目像極了母后,又是一位人嬌俏水靈的小美人兒,梁王與皇后,日漸離心,對安然公主,卻寵溺有加,幸得義父與皇后教導有方,安然公主平日里自持圣寵,略有驕縱,卻從未有那逾越之舉,尊師重道不說,待宮中下人也極為寬厚。
梁王登基后,性情大變,行事愈發荒唐,皇后屢屢勸之而不改,礙于后宮不得干政的祖訓,皇后縱有苦心也就止于勸誡了,安然公主十二歲那年,梁王微服出游時偶遇禮部侍郎月望江之女,驚為天人,時年,此女還未入六境,入宮為妃,封舞妃,居霓裳宮,兩年后,“舞妃”月云裳踏入六境,名動江湖!
皇后笑道:“陛下日理萬機,今兒怎的有興致下廚做這綠豆湯來了,且讓臣妾嘗嘗。”
皇后提起湯匙,微微吹了一口,緩緩放入檀口中,峨嵋輕蹙,又勺上一湯匙品嘗,疑惑道:“真的是陛下親自做的?這滋味比之御廚的手藝也不差了。”
梁王哈哈大笑道:“過了這么多年,手藝總會有點長進的,你且多喝些。”看著皇后耐人尋味的眼光,只好悻悻然說道:“起碼這綠豆是朕親自撒的嘛……”
皇后難得地白了梁王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仍是把一碗綠豆湯喝盡。
皇后:“臣妾謝過陛下,只是陛下身為一國之君,還是應該多在政事上花心思才對,宰相大人總不能幫襯著陛下一輩子,這西梁,終究是陛下的西梁……”
梁王正色道:“朕登基以來花的心思,不比先帝們少了,這西梁,當然是朕的西梁,這天下,也會是朕的天下!”
皇后微微一怔,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男子,似曾相識,那些遺忘在歲月中的片段,彷如昨日,當初的他,指點江山,何等豪邁,揮斥方遒,何等瀟灑。
梁王牽起皇后玉手,柔聲道:“阿箐,隨朕來。”不由分說,將皇后帶至一道門前。
木門推開,皇后夏箐,如在夢中,喜極而泣,說道:“原來陛下你一直都留著?”室內布置,與兩人當年新婚舊居,分毫不差。
梁王笑道:“都留著呢,你瞧這塊地磚,可是朕命人一塊塊帶過來的,桌上那方磨硯,還是當年你常用的那塊“竹蘭”,窗臺上那株七里香……”
皇后嫣然一笑:“總不會還是當年那株七里香吧?”
梁王:“當然不是,朕好不容易才命人尋到一株幾乎一模一樣的。”
皇后瞥了一眼整理得跟當年一樣的床鋪,細聲道:“陛下今晚既是召臣妾侍寢,臣妾這就為陛下更衣……”
梁王:“且慢,還得等一人。”
皇后并未疑惑太久,殿外傳來一個銀鈴般的嗓音:“皇上,后宮中還有這么一處偏殿?怎的臣妾從來不曉得?”不是月云裳是誰?
“舞妃”月云裳本是江湖中人,又是浩然天下有數的大修行者,心高氣傲,向來不把宮禁放在眼里,也就見著宰相或皇后時規矩些,對梁王直呼皇上,都懶得畢恭畢敬地喊一聲陛下。
月云裳直入殿內,見房門虛掩,也不等梁王傳召便踏入房中,卻見皇后娘娘與梁王攜手而立,連忙側身施了個萬福,說道:“臣妾向皇后娘娘問安,不曉得姐姐在此,倒是唐突了。”
梁王啞言失笑:“你這小妖精,就知道討好皇后,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月云裳上前親昵地挽住皇后臂彎,把她拉離梁王身側,笑道:“皇后娘娘掌管后宮用度,可是臣妾的衣食父母,皇上你只是個沒事就到霓裳宮中蹭吃蹭喝的無賴,能跟姐姐比?姐姐,這廝定是打著讓我們姐妹同床侍寢的心思,讓他自個兒到外邊喝西北風去,咱們姐妹倆睡一起說些閨房體己話,總比被他折騰的好。”月云裳故意把折騰二字說得咬牙切齒,看來平常積怨頗深……
皇后也被逗笑了,說道:“好咧,叫他看得吃不得,急死他,嘖嘖,妹妹這身段,姐姐我看著也動心呢。”
梁王無奈地攤了攤手:“沒你們這般拆臺的,總說著要朕雨露均沾,現在又不讓碰,還講理不?”
皇后夏箐,詩書傳家,向來保守,每每行房被梁王肏得天花亂顫,已覺丟人之極,有失淑女風范,若是平常讓她與別的女子同床侍寢,那是一萬個不情愿,只是梁王今晚那句久違的阿箐,著實撩撥起她那顆沉寂已久的春心,此刻情難自已,竟是鬼斧神差般羞紅了臉,對月云裳說道:“妹妹,瞧他可憐,不如今晚……今晚便依了他吧……”
月云裳看著皇后娘娘小女人般的嬌羞姿態,心中一驚,這還是我們那個賢惠得過分的皇后?回頭瞪了梁王一眼,說道:“皇上你給皇后娘娘喂了什么藥?”
梁王聳了聳肩膀:“只喂了一碗綠豆湯,不信你問她。”湯是綠豆湯,可湯中有沒有下藥,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月云裳見皇后都就范了,自己總不好再反對,眼前這位再荒唐,畢竟是那一國之君,九五之尊,冷哼道:“下不為例!”
梁王立刻掐媚笑道:“朕特意為你們備了衣裳,就在那屏風后,阿箐,裳兒,你們先行更衣?”
月云裳哪還不明白梁王鬧的哪出,嬌嗔道:“皇上你這分明是得寸進尺,那些衣裳你逼著臣妾穿也就算了,皇后娘娘那么端莊賢淑的一個大家閨秀,怎么能穿那般羞人的裙裝。”
梁王立馬可憐兮兮地望向皇后,皇后只覺腹中一熱,似有紅潮散播全身,低頭柔聲道:“都是陛下宮里的妃嬪,既然云裳妹妹穿得,臣妾自然也……不會托詞推搪……”
半晌,月云裳伴著一身極為暴露的粉色紗裙現身,見屏風外那個男人色魂相授地盯著自己飽滿的酥胸,沒好氣地白了梁王一眼。
一根精巧絲帶分別扎住兩只藕臂胳膊,呈一字捆住白皙椒乳與玉背,把兩顆肉球壓出優美的弧度與,丘壑夾縫間那條狹長的鴻溝散發這致命的誘惑,抹胸裙裝,酥胸半露,自是異常性感,但如何教梁王目不轉睛?
皆因絲帶下所系布料,一直到短裙裙擺,薄如蟬翼,幾近透明,胸前兩點嫣紅乳頭在紗裙遮掩下依舊清晰可見,反倒比全裸更顯放蕩,紗裙如絮,一直散落至嬌臀,裙擺處縫成疊層,嬌俏可人,內里唯一遮擋視線的,便只剩下一條無助的丁褲,兩條細繩不堪重任,把挺翹的小屁股賣得干凈,一塊三角布料便是裙裝主人唯一的依仗。
梁王向月云裳打了個眼色,往屏風里撇了撇嘴。月云裳佯怒地朝梁王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又再度轉入屏風內。
月云裳:“哎呦,我的好姐姐,都穿上了,隨妹妹趕緊出去吧,咱們的那位陛下呀,如今正望眼欲穿呢,您再不挪地兒,怕是這屏風都能叫他看出兩個洞來。”
皇后:“云裳,別……別拉……,這衣裳到底哪來的,淫穢成這樣,還怎么見人……豈不是與坊間那娼婦一般?”
月云裳:“嗚嗚嗚,妹妹都被那無賴逼著穿了不止一件了,妹妹以后沒臉見人了!”
皇后:“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塾料略一松懈,便叫月云裳順勢拽出了屏風外。一陣驚呼,皇后娘娘雙臂交叉捂住玉乳,羞怒地看著一旁嬌笑不已的月云裳。
兩人身上裁剪一致的暴露裙裝,染上不同顏色,竟穿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月云裳的媚骨配上粉色,自然更顯嬌俏,一身書卷氣的皇后配上黑色透明短裙,兼之俏臉上那抹略為屈辱的羞澀,高貴中泛著少許蕩婦般的春情,哪有男人不心動的道理。
皇后夏箐育有一女,胸前那對豐滿圓潤的雪白饅頭比之月云裳還略大一分,一雙玉掌難以掌握,下體私處,三角布料邊緣壓住茂密芳草,小腹平坦,不見贅肉,腰身當然不如常年修行舞道的“舞妃”細膩,卻也苗條,皆因盆骨撐開的一對臀瓣兒,有著與成熟韻味相配的豐腴,太后當年便對夏箐這好生養的大屁股贊不絕口,只不知觀念傳統的皇后娘娘,是否讓那荒唐君王蹂躪過后庭。
月云裳笑著從后慢慢拉下皇后雙臂,讓一對彈嫩奶子完全暴露,梁王不知看了這嬌軀幾許,便是新婚之夜也從未像此刻般沖動,想將眼前佳人壓在胯下憐愛,口中喃喃自語:“阿箐,你真美……”
皇后娘娘臉上羞怒,心中卻是欣喜,他到底是在乎自己的……
月云裳上前跪下,熟練地為梁王解開長褲,自覺地含住那根猛然彈出的肉棒,細細吸吮,皇后娘娘瞪直了雙眼,顫聲道:“云裳……云裳你在做什么?”
月云裳奇道:“為皇上含屌呀,怎的姐姐你好像沒做過一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對梁王嬌嗔道:“皇上你竟然騙我!你明明說后宮妃嬪與你行房都需要這般舔舐肉棒,皇后娘娘分明就不知道這回事!你……你第一次讓臣妾做的時候還直接射進了人家嘴里!”
梁王壞笑道:“朕當初也就說說而已,見愛妃舔得那么賣力,總不好戳穿不是……”
月云裳頓時委屈地哭鬧道:“臣妾不依啊,姐姐你倒是評評理,皇上這擺明了欺負妹妹。”
皇后夏箐雙頰泛起桃花,默默上前跪下,猶豫半刻,終是難為情地如月云裳那般將肉棒含在檀口中,窸窸窣窣地為梁王口交……
梁王得意地瞥了月云裳一眼:“看,愛妃你的靠山皇后娘娘都就投降了,你這小妖精想必也無話可說了吧,還不乖乖給朕把小舌頭伸出來?”說完把月云裳俏臉摁向滿是荊棘的棒根,懲罰這位不聽話的美艷“舞妃”為自己舔舐陰囊。
梁王享受著向來賢良淑德的皇后首次口交侍奉,陰囊又有月云裳巧舌挑弄,臉上一陣抽搐,來不及抽出肉棒,直接把半管溫熱白濁射在皇后口中,偏偏拔出肉棒后又把另一半精液射在胯下兩個大美人的俏臉上,可憐皇后夏箐含著精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副臣妾我很為難啊的嬌憨表情,月云裳見狀,一把吻住皇后娘娘,示意夏箐將精液吐到自己嘴里,咕嚕咕嚕幾聲,盡數咽下,兩女唇分,拉出一條細長而粘稠絲線。
梁王笑道:“宮內盛傳你們二人不和,今日見裳兒為阿箐解圍,謠言不攻自破也。”
月云裳:“皇后娘娘第一回做這個,皇上你也忍心直接射進姐姐嘴里!”
梁王:“朕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誰讓阿箐的香舌這般的……潤滑……明明是第一回舔,還知道挑逗朕的馬眼,同床共枕這么些年,朕還真不曉得阿箐你明面上是賢妻良母,其實骨子里也是個蕩婦呢。”向來恪守婦道的皇后娘娘聞言,頓時羞得沒臉見人,恨不得鉆地縫里去。
皇后低眉順眼道:“還請陛下與云裳妹妹萬勿將此事傳出,臣妾……臣妾平常不是這樣的……”
梁王:“阿箐,裳兒,都躺床上去吧,嘿嘿,今晚你們倆,誰都不許求饒,就算求饒了,朕也只當聽不見!”
月云裳媚聲道:“常言道只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平日里臣妾輸過幾回不假,今晚有皇后娘娘在,斷不會落了下風。”
梁王促狹一笑:“輸過幾回?愛妃,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贏過?”轉頭又向皇后說道:“阿箐,你且等等,待朕先收拾了這個小妖精,今晚朕就全力施為,讓你瞧瞧她在床上是何等的不堪,呵呵,好一個六境大修行者,在朕的圣屌下,能撐幾個回合?”
月云裳聞言,頓時慌了神,忙喊:“姐姐……姐姐救我!啊,啊!”粉裙撩起,丁褲脫落,“舞妃”小穴已被梁王一舉搗入。
皇后想起往日自己在梁王胯下的凄慘模樣,給了月云裳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意思很明白,妹妹你且放心去,姐姐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梁王之所以被月云裳稱為天賦異稟,確實是有緣故的,尋常男人與女子歡愛,若是年輕氣盛時,即使不知胯下女子敏感之處,精力旺盛,陽氣足,腰桿直,以力破巧,不服的直接肏到服便是,待年歲漸長,力有不逮,可經驗手法較之初出茅廬的時候,不知老練了多少,若是一些個縱橫花叢多年的色狼,光是兩根手指便足以將貞潔的大家閨秀搞成淫婦,再往后,碰上那如狼似虎的婦人,便難免需要藥物支撐,方能降服胯下尤物,但梁王不一樣,梁王天生就是女子的克星,床上的霸王!別說人到中年,精力依然不輸少年,甚至猶有過之,徹夜狂歡?不值一提,終日行房?那是興致正濃,幾日不眠,那才叫床上神通!而此刻梁王操弄的那個女人,恰好就領教過,那次完事后,月云裳接連幾天都下不了床來,又不好因為這種事叫御醫,那真叫一個生不如死,而梁王也成為浩然天下第一位讓六境大修行者受傷的普通人。
月云裳很憂傷,她終于明白,梁王的全力施為是個什么境界,敢情以往這個以荒淫著稱的梁國君主,當真是在讓著自己!而他放水之余尚且殺得自己丟盔棄甲,從前認輸求饒,終究能叫他憐惜幾分,可如今?月云裳已經完全興不起求饒的念頭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性奴……
梁王便如那床上的第六境,已經不屑于針對胯下女子的敏感點,強悍的肉棒每一下撞入,泛起陣陣漣漪,兵鋒所及,局勢一片糜爛,若以兵法論之,以往月云裳與之接戰,頂多也就是潰敗,可如今梁王一輪沖鋒下,直接就是全殲!對的,就是這般干凈利落,求饒?俘虜都不剩,哪來的求饒聲?
堂堂六境大修行者,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舞妃”月云裳,此刻正如那性奴般,躺臥在床上,雙眼翻白,香舌吐出,主動張開自己一對修長大腿,被眼前男子拉直了玉臂,不知疲倦地連番頂入淫穴,快感奪走了她的意識,香汗混合著淫水,散發著淫糜的氣味,澆濕了整張被單。
月云裳含糊不清地淫叫著:“啊,啊,啊,啊,臣妾被皇上肏成性奴了,臣妾錯了,臣妾要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請皇上懲罰臣妾的淫穴吧,啊,啊,啊,啊,啊!高潮,高潮停不下來了,為什么停不下來啊!這樣下去臣妾的騷屄要被玩壞了!皇上好厲害,臣妾身為六境修行者在皇上胯下,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住啊,噢,噢,啊,咿呀,咿呀,啊!去了,又要去了!這都去幾次了!怎么還來啊,啊,啊,肏我,皇上繼續肏我,云裳生下來就是為了躺在皇上胯下挨肏的,射進來,皇上,射進云裳的騷屄里,啊,啊,啊,怎么還沒精液灌進來呀,臣妾的子宮很寂寞啊,皇上快要精液填滿臣妾那個不知好歹的子宮,啊,啊,啊,射了……射了!”
梁王拔出剛射完濃精,卻依舊猙獰的肉棒,月云裳躺臥在床上抽搐著,白濁緩緩從白虎小穴中淌出,源源不斷,最后竟積下一大灘子,可見精量之恐怖。
梁王笑道:“裳兒就這樣子,平常叫喚得厲害,一出手卻是這般的不中用。”
皇后暗自緋腹:這哪是月云裳不中用,分明是陛下你太變態呀!她一個六境修行者尚且被你肏成這副慘淡模樣,換了自己怕是一個月都別想下床去了……幸好月云裳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自己即便是叫喚得放蕩些,也不虞教她聽去。
梁王似乎看穿了皇后心思,安慰道:“阿箐莫慌,朕與你歡好,向來只出兩成力。”
皇后暈過去的心思都有了,有陛下你這般安慰人的么?兩成力,自己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皇后主動拉下抹胸,掀開裙擺,褪去丁褲,側身張開大腿,眼眸緊閉,像極了那即將承受奸污的柔順女子,梁王一笑,在皇后耳邊輕聲道:“阿箐你這模樣好可愛……很快你就會是全天下最不要臉的皇后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電閃雷鳴淫叫起。淫水激射如電,肉棒撞擊如雷,皇后夏箐,如同坊間那幾十文錢便能供幾個人同時玩弄的勾欄賤妓般,用盡全身的力氣,放浪淫叫!
陛下,說好的只出兩成力呢!還講不講道理了!
夏箐的第一聲哀啼,便忘卻了禮法,她只覺得身為女子,在任何地方被夫君操弄,都是應該的,即便是那朝堂之上,被眾臣圍觀著,又有何妨。
夏箐的第二聲低吟,便忘卻了詩詞,她只覺得身為女子,書讀得再多,到頭來還是乖乖躺在床上挨肏,有書,不如無書。
夏箐的第三聲慘叫,便忘卻了丹青,她只覺得身為女子,風景畫得再美,在男人眼里,有那春宮圖美?叫人畫下自己的淫態,或者,自己親自下筆,畫自家那寶貝公主?
夏箐的第四聲嬌喘,便忘卻了棋藝,她只覺得身為女子,只是男人手中的棋子,哪天成了棄子,便是落入淫窟淪為性奴之時。
夏箐的第五聲高呼,便忘卻了琴譜,她只覺得身為女子,在男人胯下會叫就成,還彈什么琴,男人就愛聽女人淫叫!
夏箐的第六聲悲鳴,便忘卻了書法,她只覺得身為女子,只需要會描自己名諱便是,反正字練得再好,只不過在性奴契書上簽字罷了。
夏箐淫叫,一叫再叫,她忘卻了一切,她仿佛依稀看到某座奢華的宮殿,紅墻綠瓦,階梯延伸,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自己與寶貝女兒安然公主,佇立于階梯之上,自己將鳳冠霞帔一件件脫去,女兒將華服禮裙一件件褪下,最后母女二人把自己脫得干凈,任由別人套上項圈,一步一步被拉扯著爬下階梯,最后一起被拘于刑具中,俯身翹臀,乳浪翻動。
人群一擁而上,耳邊依稀聽到女兒的哭泣,她哀求著人們放過她的屁股,那些人以插入后庭的肉棒回應著她,一個又一個歪斜的正字涂抹在自己與女兒的大腿上,女兒認命般不再求饒,或許是她想求饒,但嘴里的肉棒塞得太快,只來得及咳嗽,自己的身上沾滿了精液,有風干的精斑,也有流淌的粘稠,她與女兒,西梁的正統皇后與公主,俱已委身為奴,性奴的奴,噢,記起來了,身后那座宮殿的牌匾上,寫著淫女……殿?
皇后夏箐,眼神渙散,側臥在月云裳身旁,妃后二人,繾綣悱惻,同攀高潮!
皇后夏箐悠悠轉醒,赫然驚覺自己已不在床上,置身于一間陌生而昏暗的囚室,燭影搖紅,三條漆黑冰冷鐵鏈末端分別鑄有鐐銬,一根把兩只手腕高高筆直扣在頭頂,另外兩跟套住玉腿雙膝左右掛起,迫使其以年幼時在大人懷中撒尿的羞恥姿勢示人,因慘遭暴戾抽插而紅腫不堪的小穴,尚在滴落那混合著淫水與白濁的粘稠液體。
更有兩圈鐵環將一對圓潤奶子緊緊束起,迫使本就豐腴的乳肉往前脹起,半球穹頂上那顆裴蕾嬌艷欲滴,身旁傳來一陣虛弱無力的呻吟,夏箐別過頭去,只見月云裳如自己一般被脫光了衣裳吊起,同病相憐。
本來以月云裳的本事,縱是多上十條鐵鏈也休想困住這位六境“舞妃”,可剛被梁王全力蹂躪的她,全身酥軟,筋疲力盡,哪還有半分先前在床上肆意挑釁梁王的意氣風發,看著遭梁王一番耕耘,私處那塊肥地,著實被刨得太慘,尋常男人在地里無非就是松松土,梁王那架勢,那叫一個挖地三尺。
一人推門而入,頭戴玉觀,黃袍加身,不是梁王是誰。
皇后忙道:“陛下,快把臣妾與云裳妹妹放下來,這鐐銬把臣妾那里捆得好痛。”
梁王笑道:“把哪里捆得好痛?”
皇后:“把臣妾的奶……奶子捆得好痛……”
梁王:“這就對了,你們兩個蕩婦如此不濟事,教朕好生失望,如何能須盡歡?小懲大誡,自是免不了的。”
皇后俏臉一紅,抿嘴道:“臣妾是陛下的妻子,是西梁的皇后,不是那什么蕩婦……”
梁王:“唔,阿箐不乖,竟敢頂撞夫君,該罰!”說著把皇后身邊扳手拉下。皇后夏箐只覺身子猛然一墜,一根粗糲的肉棒筆直捅入淫穴中,緊致的花芯承受了全身重量帶來的沖擊,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響徹囚室。
梁王笑吟吟地望向另一邊,花容失色的月云裳趕緊搖頭道:“臣妾是蕩婦,臣妾一定會好好挨肏的,求皇上饒了臣妾吧……”
梁王:“嘖嘖,朕不是說了,誰都不許求饒么?”
月云裳絕望地看著扳手一點點拉下,凄厲喊道:“不要!”皇后遭的罪,“舞妃”亦難幸免,好一對患難姐妹。
梁王:“阿箐,裳兒,今晚就好好享用這御賜的鐵棍吧,哈哈。”
鐵棍開始緩緩自行轉動,粗糲棒身研磨肉壁,已為熟婦的端莊皇后,尚是少婦的嫵媚妃子,性子涇渭分明的兩個絕色女子,不約而同地哼唱著淫糜的調子,一邊屈辱地承受性虐,一邊羞恥地高潮迭起。
恪守婦道了三十余載的皇后夏箐,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自己在這淫具的肆虐下,竟是如此的……不堪蹂躪,被懲罰的身子竟是如此的……興奮快活,優雅地寂寞在歲月中,還是歡愉地墮落在肉欲中,她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月云裳顯然不是第一次領教梁王的手段了,但被同為妃嬪的皇后娘娘一旁瞧著,終歸難以自若,心里哀嘆怎的就是斗不過那個聲名狼藉的無賴。
兩個坦誠相見的后宮女子,當然看到對方胯下那灘水洼,卻默契地一致選擇視而不見,畢竟失禁這種事,怎好與人言?
天剛微亮,梁王便命宮女將妃后兩人解下,沐浴更衣,月云裳畢竟是修行者體魄,恢復極快,狠狠剮了梁王一眼,便就此離去,只是那走動的步姿,怎么看怎么奇怪。
梁王細細安撫了皇后一番,壞笑著取出一瓶藥膏,便要替愛妻涂抹私處,夏箐哪肯再讓他輕薄,哭笑不得地輕錘眼前這個荒唐的夫君,容姿愈發光彩照人。
梁王一嘆:“老師昨夜向朕請辭,朕準了,他是你家長輩,也是漁兒義父,明日你們母女倆便替朕去送送他。”
皇后心中一驚,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低眉順眼地應了聲:“臣妾遵旨。”
安慶宮內,安然公主梁漁,驚愕地接過那道荒誕的密旨,猶不肯信,又親眼看了一遍,終是臉色蒼白地轉入內室,幾個陌生的宮女手持托盤,魚貫而入。
風華正茂的小美人兒,任由宮女們擺布,試穿著那一套套裁剪暴露的淫穢裙裝,看著鏡中剛換上的一套黑色露乳透明短裙,嬌俏的小公主欲哭無淚:“淫穢成這樣,還怎么見人……豈不是與坊間那娼婦一般?”
塾不知,她的母后穿上這身時,也是這般說來著……
箐箐年華埋深宮,一紙寫盡閨中怨。
才女昔年可曾想,妃后同床侍君側。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