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林長老是有事情，要與我商量？」
萬榮山開口道。
方才他便察覺到了林仙子的目光，兩人對視時，萬榮山便從后者的眼神中讀出了懷疑、不解，以及一絲犀利。
他知道，定是燕北澈的事情讓林仙子有所懷疑，這才要找他問個究竟。
萬榮山本來是不想解釋的，但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在這方面，女人向來難纏的很。
女人難纏，漂亮的女人更難纏，何況，還是個如此逆天的女人……
萬榮山雖然面色云淡風輕，但心底卻在暗自苦笑。
「若府主有空，那清瑤還真是有事要問。」
林仙子淡然開口道。
「那，娘子，我先帶著他們二人去安頓。」
徐長青適時開口道。
林仙子微微點頭以示同意，在臨走前還看了燕北澈一眼。
這一眼，直叫本就浮想聯翩的燕北澈，更是心頭蕩漾，體內火雷之氣也產生了微微轟鳴。
每每想到今后如此絕色就成為了自己的師父，燕北澈在激動的同時，也不由苦笑，修煉最忌心神不穩，尤其是在突破的關鍵時刻。
可面對林仙子這么一個大美人兒，他正值血氣方剛，又如何能做到淡然處之？
唉……看來還是修行尚淺啊……
燕北澈苦笑著搖了搖頭。
等三人步行走出大殿后，蘇婉兒猝不及防的開口說道：
「師父，師娘可真好看。」
「呵呵，放眼整個北域，容貌能夠勝過你師娘的，還真找不出來第二個，」
徐長青頗為自得的說著，下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婉兒也很好看。」
言語的同時，徐長青還不忘回憶蘇婉兒一個溫潤的笑容。
看似隨意的夸獎，如沐春風的笑容，讓蘇婉兒這位，剛離開父母羽翼不久的單純少女。
瞬間俏臉緋紅，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宛如一只迷路的小鹿，在森林中胡亂奔跑。
燕北澈看著旁邊師徒二人的互動，不由心生感慨，這徐長老可真是深諳女子之心，三言兩語便將蘇婉兒撩撥的面紅耳赤。
先前他還好奇，像林仙子這般的人物，究竟是何等男子才能夠與之匹配，在見識到了方才這般情形后，心中也是了然。
世間女子皆喜歡贊美之言，此贊美，并非刻意討好、阿諛奉承之意，而是真情實感，隨意之間吐露而出的言語，漫不經心，才有出人意料之功效。
何況，這徐長老的外形，在一眾男子中也是異常出挑，雖稱不上貌比潘安，但溫潤公子的模樣，也會引得無數女子芳心暗許。
想來，當初的林仙子，也是在他的攻勢下才逐漸淪陷的吧。
「你們二人在我和清瑤居住的山頭附近，各選一座小山頭安頓下吧，這樣也方便日后聯絡。」
徐長青對著二人吩咐道。
「多謝徐長老。」
燕北澈面帶微笑，向徐長青道過謝，又和蘇婉兒點頭示意之后，便隨意挑了右邊的一座小山頭，匆匆趕去了。
「謝謝師父。」
蘇婉兒俏生生的說道，臉頰似乎還殘留著兩抹紅暈的痕跡。
「婉兒不必如此客氣，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過來找師父，不一定非得是修行之事，只要是師父能夠幫上忙的，定然不會叫婉兒失望。」
徐長青的語氣十分溫和，眼神中滿是真摯。
「嗯。」
蘇婉兒輕應一聲，抬頭看了一眼，便又慌亂的低下了頭，接著，朝著自己的山頭遠去了。
徐長青看著那道曼妙的背影，心中歡喜。
方才蘇婉兒在大殿中的表現，宛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怯生生的眼神，嬌滴滴的面容，只是看上幾眼，便叫他忍不住心生憐愛，心中的保護欲油然而生。
如此單純的女子，卻偏偏擁有這般出色的天賦，真是連上天都庇佑的可人兒。
徐長青如此想著，眼中的欣喜更甚，與他在凡間豢養的那些女子，以及萬學天府內與他有染的女弟子。
皆不如眼前的蘇婉兒這般驚艷，后者純凈如清泉，只是品上一口，便會沉醉其中，難以自持。
更何況，這蘇婉兒小小年紀，胸前的兩團柔軟已經初具規模，高挺、飽滿的酥胸，在衣裙的束縛之下非但沒有隱去其鋒芒，反而更顯波濤洶涌。
顯露在衣裙之外的脖頸，宛如在碧波之上戲水的白天鵝般，擁有完美的線條，和引人犯罪的弧度。
還有那形狀誘惑的鎖骨，光是看是一眼，便叫人浮想聯翩，思緒萬千。
回想著蘇婉兒的身形，徐長青的內心更為激動，他的腦海中甚至已經聯想到一副畫面，那便是，蘇婉兒在他的刻意調教之下。
變為專屬于他一人的女子，與他在床榻上顛龍倒鳳，交頸廝磨的旖旎模樣。
這些事情，身處大殿內的林仙子當然不知，此時的她，正與穩坐于大殿上方的萬榮山大眼瞪小眼。
「清瑤，有何事要問？」
萬榮山裝作絲毫不知情，疑惑的問道。
「府主，此處沒有外人，你我大可打開天窗說亮話，在選拔大賽結束之前，你是否已經得知燕北澈的情況？」
林仙子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么多年以來，萬榮山對于府中弟子之事從不多加過問，如今卻對燕北澈如此上心，這不得不讓林仙子有所懷疑。
聽聞此言，萬榮山也不言語，相當于默認了。
「而后，你便想讓他拜我為師，想著，兩位至陰之體，究竟會產生什么樣的碰撞，」
「但是，你又害怕我不肯收他為徒，于是那日在議事大殿上，當著眾人的面，引導我說出要收徒這樣的話。」
林仙子紅唇輕啟，字字珠璣。
其實，對于萬榮山的行為，她一直都有所察覺，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萬榮山此番作為究竟是出于何種原因？
僅僅是為了讓燕北澈拜她為師？
這個理由太過簡單了，像萬榮山這樣的老狐貍，顯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暴露的如此明顯。
「你想的沒錯，我在第一次見到燕北澈這小子的時候，便有意讓他拜入你的門下。」
萬榮山倒也不隱瞞，大方承認了林仙子的質疑。
萬學天府的弟子選拔大賽，并非在真實的修仙大陸中進行，而是由府中實力強勁的長老。
在大賽舉辦之前，合力開辟出一處小天地，將參加選拔大賽的弟子們送進去。
如此做，只是為了減少有其他修仙者誤入的幾率，同時可以由創造此獨立空間的，長老們進行監視，以防有弟子作弊。
這處小天地，其實就是眾長老創造出的獨立空間，也可以理解為一個外界看不到的結界之地。
獨立空間內的構造，與萬學天府附近的一座山脈相似，不僅有大量妖獸出沒，生存環境也是極為惡劣。
而當大賽開始后，萬學天府會給每人發放參賽幣，只有在比賽結束前，拿到一定數量的參賽幣方可獲勝。
這就意味著，弟子們不僅要想方設法生存下去，還要費盡心思躲避其他參賽弟子的搶奪，不可謂不艱難。
以往，這處獨立空間都是由數位，實力強勁的長老負責維持運行，同時負責監督。
但此次，一位長老舊疾復發，無法再參與工作，只得請萬榮山來此，頂替這位長老的位子。
本無心關注比賽的萬榮山，聽到此消息，也只得趕來。畢竟這弟子選拔大賽，可是三年一屆的盛事，若是此時出了差錯，定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后果。
而這也是為何萬榮山早已得知，燕北澈存在的原因，他在察覺后者特殊情況的時候，驚駭模樣一如林仙子。
「萬府主如此做，恐怕不止是因為燕北澈同我一樣，有著至陰體質這么簡單吧。」
林仙子繼續追問。
聽聞此言，萬榮山不由得苦笑，果然，女人真是種難纏的生物，就連直覺都這么敏銳。
他看了看林仙子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只好說道：
「想必你也發現了，這小子雖為至陰之體，但所修功法的屬性卻是有悖天理，」
「如此作為，逆天而行，最后的結果，要么不得善終，要么，便是一飛沖天。」
說到這兒，萬榮山試探性的看了一眼林仙子的反應，發現后者一臉平靜，他思索了幾瞬后，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自從你、長青、景睿三人進府，府內之后的幾屆凡間弟子皆是資質平平，」
「沒有太大的成就，對此，府中多位長老頗有微詞，那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我估計，在府中早已形成兩派之分，一派，是以修仙世家弟子居多，一派，便是自凡間選拔而來的弟子。」
說著，萬榮山面露愁容，顯然對于此事，也是擔憂已久。
對于萬榮山所說的情況，林仙子也是有所了解，府中現在確實有部分人，處處針對凡間弟子，甚至想方設法將其攆出府去，久而久之。
府中定會爆發一場大的沖突，這對于萬學天府來說，不僅不利于自身的發展。
還會影響府外之人的對天府的看法，對于萬學天府來說，乃是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據林仙子所知，萬榮山當年，也是毫無背景，靠著自身不俗的實力，以及后天異于常人的努力，這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想來，他的心里，對于凡間弟子，也是有幾分感同身受的吧。
如此想著，林仙子沉默了幾瞬，便開口說道：
「所以，你是看中了燕北澈的天賦，還有他出身凡間的背景，想要借此打壓修仙世家弟子的氣焰，緩和府內積攢已久的矛盾？」
萬榮山不置可否。
「可是，這與他至陰之體，做出有違修行道法之事，又有何聯系？」林仙子一語中的，抓住了萬榮山話中的重點。
「還有，既然府主對于府中沖突之事如此上心，為何不親自教導，反而非要他拜我為師不可？」
此言一出，萬榮山苦笑連連。
真不愧是仙子，常人恐怕早已被他這套，深明大義的說法糊弄了過去，奈何林仙子天資過人，又怎可將其視為普通人對待？
在說出這件事情之前萬榮山就知道，即便搬出大義，以解決府中之事為借口，也無法打消她的懷疑。
果不其然，這才過了幾瞬，林仙子就抓住了他言語中的漏洞。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萬榮山苦笑著說道，「其實我這么做，不止是為了萬學天府，也有自己的私心。」
林仙子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這小子的情況十分特殊，如此大膽的做法，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而且這小子天賦十分不俗，」
「較之你當年都是不遑多讓，如若真的讓他成功了，定然會成為北域幾千年歷史中的里程碑，甚至會為以后的修仙者，指明一條嶄新的修仙之路。」
說著，萬榮山的神色已然有些激動，眼神中滿是向往，就連音調都提高了幾分。
「至于，為何由你來做他的師傅，我倒是想看看，由你這位同樣擁有至陰之體師父的指點，再加上他體內的火雷之氣，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此般言語一出，就連林仙子也是怔愣了幾瞬，顯然，對于萬榮山方才的話，萬萬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依照這么多年以來她對于萬榮山的了解，后者之所以對府中之事很少過問，幾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是因為他對于修行簡直達到了狂熱的地步。
還酷愛鉆研典籍，對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深奧之事，有著極大的興趣，可以說是如癡如醉。
如此想來，也許是燕北澈自身情況的特殊性，這才引起了萬榮山的過分關注。
「府主難道，就不擔心他最終的結果是爆體而亡嗎？」
思前想后，林仙子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據我所知，兩股相沖的力量同時存在于一人體內，在接觸的一瞬間便會引起滔天駭浪，若是修行者無法承受這般沖擊，便會筋脈盡毀，爆體而亡，」
萬榮山回想著以前翻閱的古籍，仔細解釋道。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若是修行者能夠忍受這般，摧殘帶來的巨大痛苦，引導兩股力量在體內共存，便可重塑體內筋脈，向死而生。」
「而且，經歷此番磨難之后，體質也會產生質的變化，尋常人或許只能掌握相似的元素力量，但燕北澈，卻可以同時掌握完全相沖的力量？！」
林仙子面色變得凝重，美目中滿是不可置信。
一向沉穩的林仙子，此時也顯露出了驚駭萬分的模樣，就連體內沉穩的仙氣也產生了些許動蕩，一如萬榮山琢磨清楚此事之后的反應。
萬榮山點了點頭，接著她的話語繼續說道：
「尋常修仙之人只知，體內只可蘊含一種自然元素的力量，但是，體質特殊的人則可以同時容納幾種元素，」
「但也僅限于相似元素，而要容納幾種不同甚至相反的元素，乃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確實，在北域中，尋常修仙者，會選擇一種屬性的功法進行修煉，而天賦異稟，對于自然元素十分敏感的修仙之人來說。
其對天地元素的掌控程度也更為熟練，能夠同時將幾種元素納為己用，在實戰中將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像林仙子，蕭景睿，徐長青，還有眼前的萬榮山，都是集幾種自然元素于一身，實力也要比同階層的修仙者強上幾分。
這還是相同的自然元素，若是相沖，其威力可想而知。
難怪，這燕北澈可以越階戰勝林嘯天。
「可是，我不是沒有以神魂查探過燕北澈的情況，他體內，并沒有水屬性元素的存在，這是為何？」林仙子秀眉微蹙，問道。
「哦？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萬榮山也是一臉疑惑。
談話到了這里，二人感覺好像闖入了一處未知之地，對于眼前所遇之事，用常理似乎無法得出解釋。
「或許，他還未曾動用過體內的至陰筋脈，修煉同屬性的功法？」
饒是博覽群書的萬榮山，思索了一陣后，也只是說出了一個勉強的猜測。
「我想，既然燕北澈選擇了逆天而行，而后又熬過了那常人無法想象的融合之苦，」
「必定也嘗試過用至陰筋脈修煉水屬性元素，只不過，這其中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困難，才導致擱置到了現在。」
林仙子思索片刻，得出以上結論。
此番解釋，倒也合理。
萬榮山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林長老日后對他多加教導了，我倒是十分期待，在你的指點下，此子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府主謬贊了，清瑤作為燕北澈的師父，日后定會對其多加照拂，」
「至于他能否將這條路繼續走下去，還是要看他自己的努力。若是府主無事，清瑤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林仙子便向萬榮山告辭，自顧自的轉身離去了。
待林仙子曼妙的身姿消失在大殿門外，萬榮山不由得苦笑出聲。
「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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