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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三郎被叫著“大傻瓜,”也自這一年的年初開始。

年初的時候,三郎第一次“鷹狩”,顧名思義,也就是用鷹進行狩獵。

原本這是一件比較粗獷的活動,但自從南北朝結束后,京都的公方便將此項活動改成了一種“風雅”的游戲,所以至今,鷹狩的主要內容。

其實就是在林間扛著訓練好的獵鷹散步,陪同的也僅僅是七八個人做護衛。

等到了實現勘測好的指定位置,儀式性地把鷹撒出去,是能抓到云雀還是田鼠全都隨緣。

而三郎第一次鷹狩的時候,就召集了平時跟自己一起胡鬧的,十幾二十來個混小子們,前往的獵區也不是事先劃定好的、做好標記的。

行進速度奇快而絲毫不講半點優雅,甚至他們這幫孩子在三郎的一聲令下。

還上樹、攀巖、探洞、下河,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放鷹捉獵物,還把周邊的田壟村落鬧得雞飛狗跳。

一旁觀摩的家臣們皆是不愿直視,村民們也有些怨聲載道;但那一次,三郎他們至少抓了三只野兔子。

而且在信秀眼中,這幫孩童可不是在鬧著玩,他們卻是在三郎的命令與組織下,進行近似模擬山林野戰的行動。

還是在年初除夕那天,有位金發碧眼的南蠻商人前來拜訪。

南蠻人身材高大、膚白臉長,鼻子還又高又長又大,活像傳說物語中的天狗一般。

信秀自己心里都對這樣的相貌有點發怵,但是三郎卻毫不畏懼。

拜會期間,南蠻商人還帶來了不少小玩意,任三郎挑選作為貢贈給三郎的禮物。

但是三郎看來看去,卻瞧中了商人身后行腳們車上的,一把金屬管形壯的物品。

“那個東西我要了,看起來很不錯。”

三郎直接奔到板車前,擰起了那把長桿,但他其實并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

“嗯……這個,是用來交易的商品樣品。”

南蠻商人用著生澀的日語說道。

“它是用來干什么的?”

“回你的話,這叫“鐵炮”。

明國那邊發明的,在明國叫做“火繩銃”。

后來傳到我們“伊斯巴諾”(西班牙)之后,我們“伊斯巴諾”人給它改良成現在這個樣子。”

“怎么用?”

三郎簡潔直接地問道。

于是南蠻人便親自給三郎演示:先打開鐵炮槍托旁那個,像抹茶粉長勺一樣的保險蓋,并把保鮮蓋撥弄到貼緊槍托的位置;

隨后在那上面的凹槽里灌上些火藥粉;然后將鐵炮立起,取一張正方形的小油紙。

在上面倒上火藥粉之后,再放入一顆鉛制子彈球,然后用油紙包成一團;

再取一條細長銅棍,把油紙包從鐵炮口塞入后,用銅棍插入然后將子彈包捅實;

再把槍柄上端拉出的那條火繩,繞著槍柄纏上兩到三圈纏穩,并將火繩的另一頭戳到鐵炮的撞針孔上。

然后用火折或者火石,在火繩拉直系好后點燃。

“然后按動這里……扳機,”

南蠻人不厭其煩而且滿臉諂媚地笑著說道,“這樣,您就可以『射擊』了。”

“『射擊』么?”

三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匯,“就像箭矢飛石那樣子?”

“正是。

您注意炮管口有一個凸起的鐵片,那是叫做『準星』的東西,您應該……”

可還沒等那南蠻人講細描述著“三點一線”的鐵炮射擊奧義,三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著槍對著庭院角落處的一只水缸就放了一擊。

——“乓!”

那只水缸瞬間被鉛彈球貫穿,然后朝著四面八方碎成了十片大瓦片,里面的水漫了一地。

而端坐在大廣間隔門前的信秀,赫然被嚇得跳著站了起來。

“Bravo!”

南蠻人贊揚地大呼道,盡管他的臉色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而被三郎突如其來的射擊嚇得更白。

“公子殿下果然非凡!不用講授就能自己領悟使用鐵炮的技術!”

三郎也是面有得色,把沉甸甸的鐵炮威風扛在肩頭,對著南蠻人得意又贊許地點點頭:

“我就要這個了。”

“公子殿下看樣子很喜歡。”

南蠻人轉頭又是一臉獻媚地看向信秀,“國主大人,如此操作簡便的東西,您覺得如何?”

信秀哭笑不得。

因為首先,就算是到現在為止尾張,都不是信秀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即便信秀無論是在武士們之間,還是在百姓們之間。

他的人望都是最高的,同樣身為一個“奸商”的信秀,太知道這個人高馬大、金發碧眼的南蠻人,故意把自己的人稱抬高成“國主”是何用意了;

其次,就在這個南蠻人給吉法師,介紹使用鐵炮的整個過程里。

從剛開始講解到三郎毫不給人,準備的抬銃一擊的那一刻,信秀正好剛剛啃完一整只甜瓜。

鐵炮這東西威力的確不容小覷,但實在是太過華而不實了一些:這要是在戰場上,恐怕沒能等把子彈包好的時候。

說不定敵方軍勢的鐵騎,就已經踏到自己臉上了——這么一把鐵炮,要價竟然還需三百到一千貫明國銅板那么貴。

(中看不中用。

這南蠻人真當自己是冤大頭么?)

信秀沒說話,心中卻這樣默默啐罵著。

實際上不止信秀一個人這么想,鄰國甲斐如日中天的武田晴信和北陸越,前逐漸崛起的長尾景虎。

這兩位當世較負盛名、日臻強大的強者也是這么想的。

他們倆早在之前就見過,跟從呂宋來的南蠻人合作甚密、且已然熟練掌握了鐵炮制造技術,和射擊技術的紀伊根來寺的和尚。

此時還沒相互接觸過、在不久的將來會相互纏斗,十余年的命中注定之宿敵,對于鐵炮的看法居然出奇的一致,他們也都認為,這種東西華而不實。

于是乎,晴信到最后只從根來寺那里買了一把,當做跟雞心核桃一樣的玩物;景虎那家伙倒是買了十把。

但是他只是將這十把鐵炮用來,當做對有功之人的獎賞。

而那些在越前內亂中功勛卓越的武士們,在得到這些鐵炮之后,卻也只是擺在家里供著,當作是表達對那位自認毗沙門天化身的,主君的無限崇敬的方式。

“三十把。”

三郎卻轉過身,看了看身邊的南蠻人,又望向自己的父親。

并且,他的語氣里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

(真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么……)

信秀拗不過三郎,也只好當即跟南蠻人又訂購了三十把。

而自那天起,三郎便走到哪,都把那支跟當時的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鐵炮抗到哪。

尾張人其實別說百姓,就算是武士們和神官僧侶們,都沒幾個見過鐵炮這東西的。

“喂,吉法師,你扛著根破鐵管子干嘛呢?還那么像老爺爺用的拐棍一樣!傻不傻啊!”

而清須城里的子弟們看見三郎這番模樣,都如此地嗤笑他。

(你們懂什么,嘁。)

三郎心里不悅,卻也不跟他們解釋,只是自顧自地威風凜凜地晃悠著。

而就在那年剛到春天的時候,那古野城下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某家留宿了一名聲稱,要從丹波前往伊豆的流浪劍客。

劍客晚上喝醉了酒,硬要東家把家里的女人送來做“陪宿客婚”——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劍客”、“浪人”。

雖然確有一些彬彬有禮、恪守本分的君子,但是大部分的其實跟土匪流氓之類別無二致;

至于“陪宿客婚”的習俗是很常見的,但那僅限于窮困的平常百姓家里,而東家的男主人則是那古野城下町中的一名奉行。

奉行再普通畢竟也是個武士,自然覺得這樣的要求很是過分。

于是兩人打將起來,那個奉行到底是敵不過浪客,三兩下就被殺了,而浪人張著自己身強力壯,把家中的三個女兒跟屋主夫人,全都給強奸了。

翌日早晨,城下町中奉行眾們聽到町里的無賴混混,念叨著昨晚從隔壁聽到的慘叫,和夾著哭腔的淫啼,瞬間全都怒了,當下發誓要捉拿那名浪客。

然而,十個騎了馬的奉行武士,也根本抓不住那么一個號稱“丹波飛元太”的家伙——

那家伙刀法實屬一流,而且身材高大、腿又長,當時日本的馬匹又很是矮小,稍微有些腿腳功夫的,就能跑過馬匹。

眼見著那個家伙就要跑出街町去的時候,街町中的眾人卻聽到正蹲坐在一棵樹上大喝道:

“莫要得意,看我的!”

話音一落,町中眾人全都聽見了隆似炸雷般的巨響:

“乓!”

那個正在奔跑中的“飛元太”應聲倒地。

隔了差不多小半里的距離,三郎竟用鐵炮的鉛彈,將十匹馬都追不上的“飛元太”一擊斃命,鉛彈從那浪人的后背直接打穿了他的心臟。

但是,城下的百姓并不感謝三郎,他們反而埋怨三郎的那一聲炮響,讓大家都受了不小的驚嚇。

還有人指責說,三郎堂堂一介家族之嫡長子,在這片供奉神道佛祖、尊崇孔孟的土地上,竟然使用“南蠻流”的東西還成天招搖過市,實在不成體統。

于是,信秀只好委托平手政秀,約束三郎再不許他扛著鐵炮到處亂走。

卻也是從這天起,信秀才真正重視起鐵炮的作用來。

而且,他又立即跟南蠻商人追加訂購了二十把——

要是當時的信秀知道美濃的,那條蝮蛇也早就跟南蠻人,訂購了六十把鐵炮的話,或許他會訂購更多。

這也是為什么,再后來盡管信秀對美濃屢戰屢敗,卻依舊能僥幸地占據西美濃大垣城多年的原因。

(或許在尾張之內,真的沒有一家之女能配得上吉法師那個孩子的吧?那孩子不但不是個傻瓜,而且將來至少能比我強!)

信秀敏銳地領悟到這一點。

這也是為什么,信秀老早就把彈正忠家世居的勝幡城,讓給三郎自己一個人住的原因。

如果三郎那孩子能憑一己之力處理好一城之事務,那么將來自己若是死了他來即位家督,那么整個彈正忠家的事務他也能處理好。

(說不定,將來整個尾張都是他的。)

(男子中有三郎,女子中又有阿艷,或許,吞掉整個尾張的野望,很快就能實現。)

信秀總是這樣想。

但是一想起阿艷,最近他對阿艷也有點不放心。

或許是因為成日成日的禮儀教習,讓這孩子開始愈發地悶悶不樂,她也開始越來越不愿意跟人說話。

甚至,信秀還從花屋跟慧禪尼、還有負責那古野城護衛工作的柴田勝家,也就是權六那里聽說,這孩子已經開始學會了趁著小姓侍女們不注意。

偷偷跑出二之丸屋敷去,然后經常自己一個人躲到山林里或者海灘邊,對著山景海水發呆。

(這可不是什么好苗頭……)

比起被誰家亂七八糟的紈绔公子、或者清須、巖倉、犬山的那幫淫心不死的老家伙們給看上倒是小事。

如果被山賊或者一向宗的和尚們給擄走了,那可就完了。

可無論信秀怎么做,他都不能讓自己這個年幼的妹妹開心。

(該怎么辦……)

(如果是三郎那小子的話,或許他倒是能有辦法逗他這個小姑母開心的吧?

對,準沒錯,說是姑侄,實際上阿艷比三郎年紀還小呢,他們倆絕對能玩到一起去!)

因此,信秀思來想去,便讓阿艷以彈正忠家長者的身份,出席了三郎的元服儀式,這也是阿艷第一次參加這么大型的儀式。

在此之前,信秀故意不讓這個年幼的可愛漂亮的妹妹見人,他真是害怕這個都能當自己女兒的妹妹,會被清州斯波家的。

那幫老家伙們或者鄰國來人早早地惦記上;而三郎的元服禮則不一樣,能夠列席的,都是彈正忠家的自家人。

“阿艷,過兩天,你有一個比你高很多、還要年長一點的侄子要到了元服之日,你要作為姑母參加禮儀了。

在典禮上,你要表現得好樣一點,開心一點,好不好?咱們阿艷可是大人了、可是咱們織田家的長輩了!”

信秀哄著阿艷說道,還拿著用明國的燒麥皮,包了黑芝麻跟蜂蜜炸制而成的“唐菓子”,一邊逗著阿艷,一邊給她講了一通什么叫做“元服”。

回到居所里的阿艷,依舊有些悶悶不樂。

她更加回味夏日祭那天,在海邊的奇妙的一天了。

她回味那天在海邊,與那個大個子兩個人裸著身體,在海水里嘻嘻的快樂,她也回味自己被那個男孩壓在身下、或是自己騎在他身上時。

自己加快的心跳跟小便處隱約產生的酥癢感覺,她也回味,被他仔仔細細一根根拔掉魚刺之后,在烤制的時候澆了些許海水的魚肉。

以及自己趁那個大個子男孩不注意的時候,從自己臉上跟微微凸起的胸乳上,迅速揩掉然后放進嘴里含了一會然后咽下的。

帶著甜腥的略微咸咸的男精——比起這些,居所里的所有飲食,全都索然無味。

“……那是誰要元服呢?是勘十郎么?”

阿艷一邊擺弄著手中慧禪尼親手縫制的布偶,一邊帶著敷衍地向信秀問道。

她其實心里很是厭煩這個兄長,她覺得這個兄長至于自己,就如同在市座中那些把鳥關進籠子,換錢里的惡毒商販一樣。

“不,這個侄子你沒見過。

他是兄長的長子,他自己住在那邊的勝幡城,他名叫『吉法師三郎』……哦,等他元服之后,阿艷應該叫他『信長』了。”

“『啂-卟-吶-嘎』……”

阿艷假裝平靜地玩著布偶,念叨著“信長”這個名字。

“對的,信長。

信,就是父親大人『信定』的『信』、兄長我的『信秀』的『信』;長呢,則是『長久治世』的『長』。”

信秀耐心地講解著他為三郎,取的飽含自己良苦用心名字,“將來等到勘十郎元服了,我要讓他叫『信勝』,『出奇制勝』的『勝』。

信長當家督,信勝來輔佐,這樣的話,不要說其他的織田分家和整個尾張,到時候說不定,連隔壁的美濃跟三河,都會是咱們織田彈正忠家的了!

阿艷,到時候你可要還好輔佐你的這兩個侄兒哦!”

“嗯,我知道了。”

阿艷點點頭看著信秀。

從這一刻起,在這個小女孩的眼神里,便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天真。

而至于心計這種東西,每個人的心計,最初都是從學會在心中隱藏起秘密而開始的。

“禪尼夫人,宗盛是不可以娶滋子的么?”

那日在慧禪尼陪著阿艷讀書的時候,阿艷特地挑了那本《平家物語》,物語里倒是沒有那樣寫過,但是在那古野的女眷們舉辦茶會時。

以阿仲為首的那些稍有點見識,卻粗俗不堪的侍女們,在相互笑談時,講過一個葷段子:平清盛的三兒子平宗盛。

曾經在家里談論其親姑母平滋子,因為天生滿頭自來卷發,而不好嫁人的時候,當著整個平家人的面站出來,說自己要娶了這位姑母;

后來某天晚上趁著滋子睡覺的時候,還偷偷跑去用滋子的卷發,繞在自己的小鳩鳩上玩弄,弄了滋子滿頭“清白”

——后來平滋子嫁給了后白河法皇,而在平清盛去世、平宗盛繼承平家家督之后,法皇非要聯合木曾義仲跟源賴朝滅掉平家,就是因為嫉恨這件事。

阿仲那幫老女人把這編造的故事,說得信誓旦旦又笑得滿臉淫邪的樣子,讓阿艷無法忘記。

“哈哈,這叫什么話呢?”

慧禪尼慈祥地笑笑,但也并沒發現女孩神色中的異樣:

“姑姑跟侄子之間,是不能發生這種事情的。”

(姑姑跟侄子之間不能發生的事情,可我卻跟三郎哥哥……哦,不,是三郎信長,卻已經都做了那么多了……)

(但那都是大人們告訴我的事情,他們還不許我出居城呢,我不是照樣出去了么?哼,都說自己是堂堂武士,連我這么一個小女孩都抓不住……)

(說到底,在晚上慧禪尼媽媽不是很經常地,被兄長鉆了被衾么?阿仲跟那幫近習小姓們的事情,她不是也在跟兄長做?

兄長名義上還是他的兒子呢!說到母子,花屋義姐跟勘十郎,實在是有點過分親密了吧?

無論風呂沐浴的時候、還是睡覺的時候,義姐都會主動擺弄勘十郎的小男根。

勘十郎也被義姐教唆著摸她的巨乳,和下面尿尿的地方,分明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還有那個權六,成日威風嚴肅、不茍言笑的樣子,實際上自己不還是在沙灘上被那個『憐子』姐姐給『欺負』了嘛!)

(大人們都是假正經而已……)

阿艷一邊擺弄著布偶,一邊這樣想著。

但她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自己跟三郎正式見過面后,他們兩個到底該如何相處,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信長,你還沒見過她吧?快!過來給你姑姑問安!”

在看到三郎的那一刻,阿艷的臉還是紅了,而且呼吸不禁加快,心里面也似乎像有一只貍貓的爪子在上面撓似的。

而一開始這家伙卻根本沒注意到坐在靠門邊的自己。

一想到這家伙那天在海邊最初的囂張,爾后在自己身上的魯莽與笨拙,隨即和自己在海水里的放肆和開懷。

還有他為自己剝掉魚肉里小刺時的細心與專注,再看看他此刻在神官的口令下,煞有介事地完成,一個個儀式的樣子,實在是有點過于好笑。

(可他怎么能是自己的侄子呢……如果跟自己毫無血緣的話,那該多好。)

而就在自己這樣想著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她。

“不肖,三郎信長,初次見面,久疏問候!”

三郎山呼此句敬語后,忍不住抬眼看看眼前的阿艷。

他也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可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而是大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就像盯著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

他的眼神熱烈,一如那個傍晚,他把自己壓在他身下時一樣。

他的身體內彷佛有團烈火一般,從雙眼中不斷噴發而出。

而他的體溫與眼神,把原本被海風與海水吹浸得,冰涼的自己的幼嫩身軀包圍,而那種熱烈,又從那可愛且滾燙的脆瓜似的肉棒里,噴灑得遍及全身。

盡管自己還未充分享受雙腿間柔軟嫩貝中的酥麻,可那一股股滾燙噴濺到自己小腹跟乳尖、甚至是下頜部位上后。

都讓自己的全身灼燒得恰到好處的潤癢,因此,在這段日子里,阿艷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自慰。

而那個傍晚三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種溫暖四溢,又不禁讓阿艷當下回味起來。

——以至于阿艷一瞬間忘了,該如何回應三郎的招呼了。

“阿艷……”

“阿艷?”

在慧禪尼和土田御前先后提醒之下,阿艷才回過神來,有些緊張且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有心了……今當勉勵。”

后面多加上的這么一句“今當勉勵”,是阿艷說多了,她一時緊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于是突然就想起之前信秀打勝仗后。

對臣下封賞獎勵時說過這樣的話語,實際上如果加上這句話,多少會有逾越的嫌疑,好在阿艷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子。

又是第一次在家族面前正式露臉,她還是對“大傻瓜”三郎這樣說。

所以無論是信秀或者彈正忠家一門眾也好,那些家臣們也好,沒人對此反感,反而是樂得哈哈大笑。

“哈——啊!”

三郎聽罷,倒是沒半點表情,他立刻規規矩矩地俯首山呼一聲,表示謹遵教誨。

三郎心亂如麻的時候,臉上從來都是沒有表情的。

“有如此氣魄,艷姬殿下等到將來成年,或許能當個女城主來為織田家,獨當一面也說不定呢!”

身為筆頭家老的林通勝在一旁笑道。

“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于這樣的事情,信秀之前卻是從未想過。

讓阿艷練練武術兵法也是很好的,畢竟是織田家的女子,光是學習那些禮儀也不行,萬一讓她練練長槍、薙刀什么的,她會更開心也說不定。

并且,將來讓阿艷去做女城主而不是當做結盟的紐帶,這倒也是一條路子,身為女城主可能會很難嫁人。

但起碼比嫁到別國的人家,去要強得多了——若設想到最差的情況,假設兩個制令國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利益糾紛。

萬一打將起來,被嫁出去的公主的態度,可就難辦了。

想到這里,信秀突然默默地抬起頭望向,正對坐在自己面前都是土田御前來——

最近有忍者報來消息說,花屋在南近江的親生父親六角定賴,最近的身體狀況似乎不是很好;

而六角定賴的兒子六角義賢,對信秀的看法向來不好。

倘若定賴入道殿下離世,義賢即位,那么尾張與近江之間必有一戰。

那么花屋到時候的態度,究竟會不會向著自己呢。

“新五郎,你說得很好嘛!”

信秀看著林通勝笑道,又對堂上所有人宣布道,“正巧,喜六郎六歲了,總跟勘十郎一起都住在花屋身邊,總歸不是個事情,“

“所以我本來就有意現在的,二之丸屋敷空出來給喜六郎,然后讓艷姬搬去勝幡城,由信長這小子給他這位小姑母找個地方住。”

三郎聽了,情不自禁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阿艷。

一抬頭,正好和阿艷四目相對。

二人的臉頰瞬間各自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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