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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穿過曠野的風 第20章

夏雪平還沒有醒過來,所以我沒法證實,但我猜測,她是在從三年前J縣那兩家聯手對付高瀾的實業集團開始查找信息,然后懷疑段亦澄的——事后我問過夏雪平,只能說我猜對了一半。夏雪平之前最近一次去J縣的時候,除了為了查找那份被“丟失”的沈福才拐賣婦女的名單,還有一件事,就是為了去J縣警局查找一下段亦澄的戶籍資料。

段亦澄正是那家三年前去D市出海、私人郵輪在海上發生爆炸、“全家”都被燒死在海上的“長嶺實業集團”老總段長嶺的第九個孩子。段長嶺跟慕天擇一樣,是J縣稱雄一方的土豪,早年間是個工廠裡的工人,后來跟人去野外開礦、在黑市販賣雷管,逐漸開始發家。段長嶺性子野蠻,為人老派、江湖氣,社會上都管段長嶺叫一聲“嶺爺”。

在成立了自己的“長嶺實業集團”的第二年,段長嶺在J縣郊區靠山傍水的一處地方,蓋了一座豪華的連體碉樓,氣派得很,當地人稱“段家公館”。

段亦澄小時候在J縣,自然也是風光的很,在他的小伙伴們中間還有個綽號,叫“九公子”。段亦菲讓我翻出一本影集,一點點耐心地指給我看——那本影集,是段亦澄從小到大的個人生活照片記錄。其中有一張段亦澄六歲時候的生日照,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段亦澄面前擺著三盤糕點,一盤是芒果千層布丁,一盤是布朗尼蛋糕,而最中間的一盤,是一只最長直徑約十二英寸、最短直徑約八英寸的橢圓形日式奶酪蛋糕。

我還曾吐槽過蔡夢君小的時候居然吃過圣女果和豆奶油蛋糕,可段亦澄小的時候,近四十年前,就吃過現在這個時代流行的糕點,段家曾經的豪華程度可見一斑。

段長嶺為人豪爽、講義氣,但他這輩子的缺點就是好色:他一輩子娶過六個老婆,在外面的情婦更是數不勝數。段亦澄的前八個兄姊們,都是段長嶺的首任原配和第二任生的,都因為段長嶺跟外面的年輕女生出軌接受不了而離婚;第三任老婆和第五任老婆,則都是外面有了小白臉,跟小白臉私奔跑了;段亦澄是段長嶺第四個老婆生的兒子,段亦澄出生的時候,他母親就因為難產去世了,因為這個緣故,再加上又是家裡的最小兒子,段長嶺對段亦澄自然是一直很寵愛:段亦澄喜歡唱歌喜歡流行樂,段長嶺就吩咐人給他買來最好的電子琴和吉他,從本省音樂學院特聘音樂教授來給段亦澄充當聲樂老師,因此段亦澄一直唱歌都很好聽——

段亦菲說,每次聽他唱歌,一閉上眼,就彷佛感覺是在聽劉德華的現場;段亦澄喜歡看攝影展,段長嶺就給他買了當年能買到的攝影設備,而且在段亦澄12歲那年還送了他一部拍立得相機和足足四盒相紙——在當年,這些東西可都上萬元的價位;段亦澄喜歡看電視上的演的藝術館掛著的畫,段長嶺就特聘美術學院的一些女學生叫他畫畫——當然,這也是為了自己沾沾洋葷,花一份錢,能教兒子畫畫,又能解決自己充盈旺盛的性欲,一舉兩得;段亦澄喜歡看武打片、幻想當大俠,段長嶺就從全國打聽最好的武術教練給段亦澄當教習——當年9歲的段亦澄,已經精通棍法和刀法,并且很成熟地掌握了八極拳和形意拳的搏擊技法,捱過他揍的我對此,絲毫沒有懷疑。

段長嶺和段亦澄父子二人相處的一直很融洽,至少在段亦澄14歲以前,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終有一天,會跟他父親、甚至全家人反目的。

“在他14歲那年,發生了什麼?”我對段亦菲問道。

“那一年,祁雪菲嫁到了段家,她是段長嶺的最后一任妻子。”段亦菲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

“祁雪菲……”我念刀過這個名字,“……前天我追出去的時候,我聽到段亦澄跟夏雪平提起過這個名字。她是什麼人?”

段亦菲瞇著眼睛看著我,冷冷地笑著:“我叫段‘亦菲’,她叫祁‘雪菲’,你還猜不出來她是誰麼?”

我愣了三秒,拿出了那堆裸照中的一張,對段亦菲問道:“……祁雪菲,該不會就是她吧。”

段亦菲沒有直接回答,默默地嘆了口氣,對我說道:“她嫁入段家的時候,才23歲,比我現在還要小一歲呢……”

祁雪菲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地方土豪家族扯上關系。祁雪菲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都相繼去世了,一直寄居在常年獨身脾氣又不太好的姑姑家。18歲的時候姑姑也去世了,祁雪菲便隻身一人北上來到F市打拼。4年以后的祁雪菲,用自己的美貌和氣質,再加上過人的機敏反應,在當年的某個大酒店,一直做到了服務員領班。

結果就在她為段長嶺的照應的酒局上,祁雪菲就先成了段長嶺的餐后甜點——她直接被段長嶺當著七八個男人的面,一把拽到了餐桌上,躺在了滿盤油污上面撕扯著連體制服……

“先生,先生……請您別這樣!”

祁雪菲瑟縮著身子擋著自己胸前的拉鍊,左閃右躲,但是一個剛滿22歲的窈窕而孱弱的女人,怎麼能撐得住50多歲的虎背熊腰男人的進攻。何況,當年的段長嶺從40歲以后就養成一個習慣,酒后一定要乾一個女人——最開始都是可這自己的同事、秘書、下屬、客戶下手,后來社會上巴結他的不少人知道了他的這個嗜好以后,開始主動替他招花引蝶,甚至有把自己的兒媳婦、女兒和老婆貢獻給他的,就為了讓他簽下一筆幾十萬、幾百萬的單子;可時間一長,段長嶺覺得不過癮,因此他開始了對自己公司女實習生和飯店女服務員的逼姦——輪到祁雪菲的時候,段長嶺對于製伏不情愿跟自己發生性交的女人,早已輕車熟路。

“哈哈哈!什麼別這樣,你看看,你這衣服都被菜湯弄葬了不是?反正你早脫晚脫都是脫,女孩子長得這麼流光水滑的,身材這麼好,成天自己藏著掖著干什麼?還不如叫咱們大伙瞧瞧,也不枉你這一世青春,”段長嶺的胳膊又粗又壯,手指上全都是老繭,強而有力,一隻手就可以像是鋼筋一般,徹底箍住祁雪菲的兩隻胳膊。在眾目睽睽之下,祁雪菲的連衣裙工作服不僅三下五除二地被段長嶺撕扯成了網狀,而且自己的胸罩,也被段長嶺用牙齒一口咬斷:“呵呵,喲!還是黑色的奶罩吶!……嘿嘿,南方小妮子就是水靈!諸位老哥們快看啊,這小粉色的奶頭,長得跟朵櫻花似的,我這一捏上去,怕是能捏出來奶汁兒吧!啊?哈哈哈……”

“捏捏!嶺爺快捏捏!捏出來奶汁兒正好讓咱們幾個也嚐嚐!正好嚐嚐這南方姑娘的奶水,給咱們解解酒哩!”

“嶺爺,你是咋瞅出來,這小娘們是南方那旭旯的啊?”

段長嶺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看著祁雪菲也是口水直流,但是由于她是段長嶺看上的“兩腳羊”,就算是再饞,他們也是不敢逾越動手的,只好從言語上不斷地起哄撩撥。

喝醉了的段長嶺,紅著臉,露出了自己那根不怎麼長但跟大號藥瓶子一邊粗的雞巴,抵在了無力反抗、只能來回衝著半空中蹬腿的祁雪菲的幼嫩陰穴口上,對著眾人得意地說道:“唉,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咋分清南北方的女人呢?這一啊,要看身子骨,二要看胸三看屁股:像是咱們北方的老娘們,身子骨厚實,胸脯的肉實撐得很、屁股的肉宣乎;這南方小丫頭片子們,身子骨單薄,屁股的肉又小又實撐,胸脯的肉又軟乎又宣乎!”

說著,段長嶺狠狠地捏了一下祁雪菲的乳房,并且用力狠掐了一下她的乳頭;祁雪菲疼得嗷嗷直叫,就忘了要在下肢上努力反抗這件事了,結果就被段長嶺找了個機會,迅速地把捏過奶子的那隻手放到了祁雪菲的玉蚌口處,用兩隻手指毫不留情地翻開外陰唇,扯開小陰唇,狠狠往前一送,挺進了她身體裡最柔軟的部位。

“我操!……真他媽爽!這小娘們還是個雛!”

旁邊段長嶺的那七個狐朋狗友們看到了有鮮血順著祁雪菲的陰道和段長嶺的陰莖裡流出,看得都傻眼了——這應該是段長嶺自打開展這種惡俗的犯罪游戲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處女,而且也是他們遇到的長相最漂亮的女孩。

段長嶺很自豪地看了看祁雪菲出血的下體和自己沾血的肉棒,更是加快了速度抽插——完全沒有愛撫、完全沒有對性感帶的刺激,只是簡單的蹂躪,只是簡單的發洩。

那天晚上那個酒店的包房,祁雪菲的身體裡被段長嶺射了四泡精液:兩泡在陰道身處,一泡在喉嚨深處,后來段長嶺還覺得不過癮、以及那一副小屁股的手感著實誘人,所以也直接給祁雪菲的屁眼開了苞;而圍在祁雪菲的周圍的那些老男人們,全都把自己的陰莖撂在了桌子上,用馬眼對準了祁雪菲的臉蛋打起了手槍。那天晚上那個酒店的包房,充斥著吃剩下海鮮的腥臭味,還有從那些老棍子身體裡面射出來的泛黃濃精的腥臭味。

那天晚上,祁雪菲就被酒店裡的其他姐妹們送到了醫院——因為段長嶺的蹂躪,初經人事的祁雪菲下體撕裂,差點引起大出血,而且還被段長嶺藥瓶子粗的陽具干到脫肛,在醫院裡住院就住了兩個月。

在祁雪菲的傷快養好的時候,段長嶺又去了那家酒店,從酒店經理那裡得知了祁雪菲在住院的消息,段長嶺表現的還有些愧意,買了一堆名貴的補品、衣服、還有金銀首飾特地去醫院看望了祁雪菲——祁雪菲受寵若驚,她一個窮苦出身的女孩哪見過這些;結果看著祁雪菲躺在病床上消瘦的病態,外加有些害怕他的天真樣子,段長嶺居然又爆發了一次獸性……

第一次就被那麼粗陽具插過的祁雪菲,第二次再經歷段長嶺粗暴對待的她,身體居然產生了難以名狀的快感,而且段長嶺又是情場老手,在段長嶺的手指和陽具的虐待下,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從祁雪菲的心底襲來。祁雪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但她知道,她開始離不開這種感覺了;再加上,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老男人,太會說甜言蜜語了:“大妹子,對不起……老段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但是放心!今后,我老段虧待不了你!”

“你……還真是‘粗’人……”祁雪菲自己都想不到,在段長嶺懷裡的時候,她臉上居然會掛著嬌羞的笑。

于是,祁雪菲辭了酒店的工作。在大概經歷了半年多的秘密情婦生活之后,在祁雪菲生日的那天,段長嶺帶著祁雪菲領了結婚證,并且帶她住進了段家的碉樓。看著自己的色鬼父親領著一個小老婆回了家,段家其他的子女早已司空見慣,平時他們也大都不住在家裡,因此也沒發表什麼意見.

可當年14歲的段亦澄卻甚是不悅:自己的上一任繼母是個十足的拜金女,姿色十分貌美,可說話卻污言穢語、脾氣也差得很,那女人平時不敢欺負段家的其他八個兄妹,只有拿仍然年幼的段亦澄撒氣,沒事就對段亦澄惡言相向不說,還拳打腳踢——后來那女人居然跟一個唱地方戲曲的二流劇團演員私奔了,還卷走了一大筆錢,氣的段長嶺成天直跺腳,段亦澄倒是對此表示,三清四御終于開恩,無量壽福。

結果還沒把自己的心理陰影熬過去,這馬上又來了一個繼母。有了之前的不愉快的記憶,段亦澄最初認為,祁雪菲也是個同樣拜金的賤貨,所以在祁雪菲剛嫁入段家的五個月內,一直沒有給祁雪菲好臉色;每天聽到父親房裡的虎嘯龍吟和祁雪菲的夜夜笙歌,段亦澄對此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五個月,短短的五個月過去了,段長嶺對祁雪菲也漸漸玩膩了。五個月以后,段長嶺開始經常夜不歸家,有時候祁雪菲三週才能見到段長嶺一面,只是一起吃個飯喝個茶,別說性交,就連拉手和親嘴也都沒有了。

八個月以后的一個晚上,段亦澄突然聽到了自己父親房間裡又發出了男歡女愛的聲音,他明明記得父親是去了沿海談生意,怎麼會突然回來?于是他悄悄地拉開了父親臥室的房門,卻看到了祁雪菲背對著房門,正跨坐在一個男人的陰莖上低吟淺唱。

——這女人怕是食髓知味后耐不住心裡面寂寞和陰戶裡面的瘙癢,因此找了外人來解決生理需求,跟前一個繼母沒什麼兩樣。

段亦澄當時確實是這樣想的。

那男人在家裡逗留了三日三夜才走。三天以后,家裡又偷偷來了一個男人,段亦澄此時才發現,來的男人,全都是父親的狐朋狗友。

他忍不住義憤填膺地繼續監視著繼母偷歡的樣子,可結果他卻看到,每次祁雪菲在跟男人“歡愛”的時候,既沒有歡,也沒有愛,在她發出令人愉悅的呻吟聲的時候,她卻滿臉都是淚;在那些男人離開后,她去洗澡時,才敢一個人坐在浴缸裡放聲大哭——段亦澄在一次祁雪菲被人侵犯后去洗澡忘了鎖上自己那層樓洗手間的門的時候,偷偷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親眼看到祁雪菲哭到聲嘶力竭;而那段時間裡,祁雪菲每天都會吃五次藥片,一次兩片,段亦澄后來從垃圾堆裡把藥盒翻出來才知道,那是一種緊急避孕藥,吃多了會影響內分泌甚至導致心葬病,而由于那些老男人從來不戴安全套,且每次都是內射,祁雪菲對于那種藥,已經產生了一種變態的執著。

后來他才知道,在父親第一次強姦祁雪菲的時候,那七個老男人當時雖然都沒敢上手,但是他們一個個都清楚嶺爺對女人的愛好是有新鮮週期的,五個月后,嶺爺必定會對祁雪菲失去興趣;他們周密地計劃了一通,由為首的一個男人以通過祁雪菲求嶺爺借錢為名,約祁雪菲出來喝酒吃飯,席間男人灌醉了祁雪菲,還用當初的膠片相機給祁雪菲拍了裸照,并以此要挾祁雪菲,讓祁雪菲輪流伺候他們幾個。

在第二個男人享用過后,其他五個人已經猴急得不行,于是約好了地六天晚上,趁著深夜段長嶺不在家、九公子又應該已經睡下的時候,去祁雪菲臥室裡對她施以輪姦——有人甚至借來了當年那種笨重的盒式錄影機,準備把群奸祁雪菲的難忘場面拍攝下來并加以拷貝,留作紀念。

在那天晚上偷看到祁雪菲已經想一具行尸走肉一樣,任憑那些男人把那條臟東西硬塞進她自己嘴里之后,在看著那一條條挺立的穢物正搶著爭著誰先插進祁雪菲牝門誰先插屁眼誰繼續肏嘴巴誰暫時只能在一旁自擼的時候,段亦澄再也忍無可忍,拎著一把練功用的樸刀就闖進了房間。

看著段亦澄闖了進來,祁雪菲感覺自己得救了,但同時無地自容的屈辱感也油然上心,她掩面哭了起來。

“放開她,”面對著一眾裸著的老男人,段亦澄絲毫沒有畏懼,“你們現在走,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肏!平時管你叫聲世侄,是因為你老子;現在你小子居然拿個玩具跑來跟我們耍?你以為我們幾個會怕你一個小屁孩?”那些老男人們也絲毫沒有畏懼,因為他們不相信段亦澄會對他們怎麼樣,那把刀也不過是嚇唬人用的玩具罷了,并且似乎都沒開刃。

然而,七個赤身裸體、赤手空拳的老男人確實打不過一個手握樸刀,從小到大學習形意和八極的14歲的男孩。

樸刀確實沒開刃,但是拆了那幫老男人們的“祠堂”,還是綽綽有馀。那天晚上,場面確實難忘,甚至有人當場,就被沒開刃的樸刀切斷了睪丸。那幾個老男人嚇得沒敢喊疼,拖著自己的衣服就逃離了段家公館。

段亦澄丟掉了手中的樸刀,抱著一身白濁精污的祁雪菲就去了浴缸。段亦澄親手幫著祁雪菲洗去了一身的污穢,還幫她漱了口。段亦澄后來又去找了那幾個老男人,要來了祁雪菲裸照的底片,接著又痛打了那些人一頓;那幾個狐朋狗友再也不敢闖進段家家門,甚至漸漸主動跟段長嶺斷了來往。

可從那天晚上起,祁雪菲就像魔怔了一樣,開始不斷地念刀著:“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每天到了晚上,家裡的傭人、廚師和司機們都下了班回了自己家裡,偌大的碉樓裡就段亦澄和祁雪菲兩個人,看著祁雪菲那個樣子,早熟的段亦澄還真害怕祁雪菲會出什麼意外,因此當天晚上幫祁雪菲擦乾淨了身子、穿好了內褲和睡裙之后,段亦澄抱著祁雪菲去了自己的臥室與其同眠。

那天晚上,兩個人甚麼都沒發生,段亦澄在熟睡,而祁雪菲一直睜著眼睛念刀著“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直到徹底累到不行;可在段亦澄閉上眼睛以后,滿腦子都是祁雪菲的裸體、她的乳房、她的陰毛以及陰毛下面的那條縫隙……

那一晚,段亦澄迎來了他此生第一次遺精。

從那天晚上起,段亦澄開始親自為祁雪菲做飯,每天也幫著魔怔了的祁雪菲洗臉、刷牙、更衣、洗澡,甚至幫她把尿、幫她脫褲子后給她放在馬桶上讓她大便,還幫她跟傭人們和其他的哥哥姐姐們瞞著,說“夫人只是相思病,想父親想的”……堅持一周以后,還是個孩子的段亦澄再也忍受不住了,伸手扇了繼母兩巴掌:“你夠了!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為了你受了多少累?你就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麼?”

“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祁雪菲依舊目光呆滯地說道。

段亦澄實在忍受不住——因為確實,在這段時間裡無論是幫祁雪菲更衣洗澡,還是接尿擦屁股的時候,段亦澄發現自己不但越來也不討厭她,而且,每一次自己的下體都會勃起——所以,這一刻,他做出了一個影響自己一生的舉動,他吻住了祁雪菲的嘴巴。

就像童話裡王子吻醒了公主一樣,這一吻,似乎吻得祁雪菲也清醒了。

“你為什麼要吻我?”祁雪菲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14歲的繼子。

“因為……我愛你。”

按照段亦澄日記裡自己的說法,他當時這句話完全是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也不知是以前看了哪一部惡俗的臺灣偶像劇,讓他記住了這樣的橋段這樣的臺詞,再熟悉的場景下,他把這句很偶像劇化的話,對自己的繼母說了出來。

“真的嗎?我還值得被愛麼?你真的愛我麼?”祁雪菲似乎也忘了眼前的這個小男生,是她的繼子,甚至忘了他的年齡,用一種強烈的目光和語氣進攻著段亦澄的心房。

段亦澄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然后,就在段亦澄的臥室裡,祁雪菲回吻了段亦澄,并且伸出了舌頭;她一邊親吻著他,一邊摸著眼前這個剛步入青春期的男孩,把手移到了段亦澄的褲襠外面的時候,她的手發覺了自己繼子的陰莖在逐漸的脹大,此時男孩的生殖器雖然還不及他的父親一般粗,但是要比他的父親、甚至比他父親的那些噁心的朋友們的陽物都要長,于是祁雪菲毫不猶豫地、甚至有些急切地脫下了段亦澄的褲子,脫光了他的衣服,并且脫光了自己的衣服。

被人玷污過后的繼母,就這樣跪在了自己的繼子麵前,給自己的繼子口交著……

“啊……阿姨……阿姨……”

“啵——嗉嚕……呼呼……你真的愛我麼……啵——嗉嚕……”

“阿姨……我……我愛你……愛……愛你……”

“別叫我阿姨……叫我雪菲……”

“雪菲……”

“愛我……好好愛我……啵——嗉嚕……”

“啊……啊……阿姨……雪菲……啊啊啊啊……要射出來了!”

那句“雪菲”,一叫就是將近三十年。

吸吮到了段亦澄的處男陽精,祁雪菲便把段亦澄推倒在了床上,坐在他的身體上,引導他還沒發育完全的玉莖,插入自己傷痕累累的仕女門扉。

“我要你愛我……嗯……愛我……好好愛我……啊……啊……用力……好好愛我……”

“我愛你……雪菲……”

“好好愛我……啊……嗯……”

“雪菲不行啦!……我又要射了……啊啊啊啊啊!”

望著自己一片泥濘的下體被射滿了充滿新鮮的精液,祁雪菲無奈地把精液從自己的陰穴裡摳了出來,用手指蘸了些純白的精子放在自己的嘴裡舔著;看著祁雪菲淫靡的動作,段亦澄又硬起來了。

從那天起,祁雪菲和段亦澄開始了亂倫關系,反正也已經習慣,反正沒有人發現,每天晚上祁雪菲都會跟段亦澄睡在一起,進行著觀音坐蓮式姿勢的交合——在段亦澄的日記裡,他說道,他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因為他母親去世得早,他從小只是喝迷糊與牛奶羊奶長大的,而在此之前,幾乎從來沒有像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過女人的乳房;在他偷窺祁雪菲、幫她洗澡、更衣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在逐漸地對祁雪菲豪乳產生沉迷,而祁雪菲坐在自己身上駕馭著自己的軀體的時候,上下擺動的雙乳和透過肉谷間看到的祁雪菲那張通紅的迷醉的臉龐,對于自己來說,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

后來祁雪菲也開始引導段亦澄換成別的姿勢,傳教士式、狗爬式、69式……也開始控制他抽插的深淺、頻率、性愛的時長;通過跟段亦澄的交構,祁雪菲也開發出了自己的身上的敏感部位,并且越來越沉溺。

兩個人試過兩天都沒有出房間,只是無止境的性交、射精、高潮,性交、射精、高潮……偶爾餓了渴了,吃的都是段亦澄房間裡預存的零食和可樂——高糖高卡路里的攝入品,成為了兩人維持狂熱激情的能量來源。

那兩天裡,段家的那些傭人們沒有見到祁雪菲和段亦澄,居然沒有人問一句“太太和九公子去哪了”,反而因沒人看管他們干活所以可以偷懶,繼而因此到樂得自在;其他的八個兄姊們,平時回家跟上洗手間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別說祁雪菲和小弟弟在不在家、是不是去哪了,就算是父親在家,能不見基本也不見。

在這種病態的性愛中,起初兩個人除了呻吟和喘息以外,對話單調的很:祁雪菲問一句“你愛我麼”,段亦澄回一句“我愛你”,繼而祁雪菲會說一句“愛我……好好愛我”;可漸漸段亦澄發現,因為兩個人的性愛是那樣的激烈和和諧,祁雪菲的精神狀態逐漸開始恢復了。

“哦……愛我……好好愛我……啊……”

“我愛你,雪菲……哦……”

“啊……嗯……小澄……哦……我餓了……”

“那要不要先停下?”站在床沿的段亦澄問道。

“先不了……嗯嗯……先繼續……等射了……我們再去吃東西……”

“好……好的……那雪菲也要在我射的時候……一起來好不好……”

“來……嗯哼……啊……來……來什麼啊……啊啊啊……”

“來水……來浪水……嗯……好舒服……夾得好舒服……”當時生活在縣城的段亦澄即便是富家子弟,能接觸到的信息資料也十分匱乏,因此儘管他見過鄉村的一些粗俗表演、聽過淫曲偷看過艷舞,甚至在樹林、溪邊、鄉間、田野裡意外地碰到過在各種情況下野合的男女老少,可他卻還不知道“性高潮”這樣的詞彙,每一次只能用“來浪水”這樣直接而粗俗的詞彙來形容祁雪菲性交至巔峰的狀態.

祁雪菲倒是對這種詞彙受用無比:“啊……哈啊……好呀……跟小澄一起……一起高潮……雪菲來浪水……小澄也要一起把小澄的浪水射進雪菲的身體裡……啊啊啊……要到啦!”

第三天上午的時候,不眠不休的而兩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便相擁而睡。從那以后,兩個人便開始形影不離起來,經常一起出門散步、去縣城市區裡買東西、看電影、下餐廳吃飯,甚至還一起偷偷買過火車票到F市和K市游玩,白天去逛街散步、去游樂場,晚上就在賓館裡肆無忌憚地進行著交歡。

段亦澄對祁雪菲是自己的繼母這一層身份越來越淡薄了,卻也越來越珍惜她愛護她;而祁雪菲則對段亦澄坦言,自從自己被裹挾逼奸的事實被段亦澄發現、又被段亦澄救下來以后,她就再沒把段亦澄當做過一個小孩子,而是將他視為一個自己可以依賴、而唯獨能夠依賴的男人。

在段亦澄的日記裡,他說他聽到祁雪菲那樣說之后,他由衷的自豪。

事情如果繼續順利地發展下去,段亦澄的故事將會是一本夸張而意境唯美的少年意淫色情小說。然而現實的生活,總有種殘酷的東西叫做包不住火的紙。

很快段亦澄小學畢業,直升上了初中,學業比以前繁重因此也不能每天一整天都陪著祁雪菲,剛開學的時候,祁雪菲和段亦澄只能趁著周六週日的時候一起到K市和F市過二人世界;可慢慢的,一到週六週日,段長嶺居然也回了家,因為段長嶺在家,二人也才終于意識到,自己還有家庭,在家庭內部,兩個人還擁有一個比較尷尬的親緣關系存在。

段長嶺是窮苦出身的暴發戶,可他也知道知識的重要性;早年間因為自己在外風流快活屬于家庭教育,先前的八個子女全都是校園混混,后來大部分成了本地幫派成員、或者是自己在外面做小生意的個體戶,少有幾個腦子靈光的可以幫著自己打理本地礦業和木材生意的,自己也嫌他們笨手笨腳。段長嶺只好把培養高材生、改換門庭的期望寄託在自己的這個最聰明的小兒子身上,所以對于段亦澄的學業成績,他是絲毫不敢怠慢的。

何況這次回來,看了看自己的第六任“糟糠之妻”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被滋潤的成熟氣息,自己又對祁雪菲性趣重燃,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當然,那時的他還并不知道,滋潤自己這個小妻子的,正是被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的雨露所滋潤的。

——這可就苦了段亦澄和祁雪菲。

段亦澄正值青春期,從比自己成熟的女人處嚐到了性愛的甜頭的他突然斷了頓,必然精力外流;這一次,當他在夜裡再站到父親門口聽著父親的虎嘯龍吟和祁雪菲的夜夜笙歌的時候,他心裡突然多了一種憤恨和屈辱;但他也意識到,祁雪菲本來就是自己以外地從父親的房間裡抱走的,似乎從頭到尾祁雪菲都不曾屬于自己.

而祁雪菲已經習慣了青春期那個小大人兒永動打樁機一般的頻率、逐漸發育逐漸長大的陰莖、還有仍留有一絲稚氣的純真心靈與對自己的呵護,對比起身上只會猛烈肏自己陰穴、所謂的前戲和愛撫也只是笨拙的揉胸摸屁股、胯下那隻粗卻短小的陰莖也逐漸變得疲軟而力不從心的老男人,祁雪菲由最開始未經人事時候的驚嚇轉變成為的沉溺,也逐漸煙消云散——沒錯,在此時的祁雪菲看來,這個強行把自己由一個少女轉變為人妻的丈夫,跟逼姦自己的那些老男人也沒什麼不同,因此,每晚在段長嶺的身下她儘管依舊叫的很賣力,但那都是演技,是裝出來的。

她只好在每天晚上段長嶺累得呼呼大睡的時候,才跑到段亦澄的臥室裡,從心靈跟生理上,跟段亦澄相互滿足相互釋放。這對兒繼母繼子二人,也只好趁著段長嶺不在家的時候,找淮任何的機會、在任何的地方偷情。

然而段長嶺不是那麼好唬的男人,這個人在外花開遍地、彩旗飄飄、叱吒風云,對家裡的事情也逐漸一窺了然。終于在某個夜裡,祁雪菲假意去放夜尿而跑到洗手間裡跟15歲的段亦澄私會,二人剛好雙雙達到第一次高潮的時候,被怒不可遏的段長嶺逮個正著。

巧的是那天晚上,段長嶺的其他的八個子女也都在家。

“喲!咱爹娶得老婆越來越能耐了哈?以前的那些在外頭偷人也就罷了,現在可好,偷人都偷到咱們自家了!”

“你懂什麼?現在的少婦人妻們都喜歡找剛發育的中學生小朋友,採陽補陰嘛!”

“採陽補陰都採到自己兒子身上啦!我的天,我好怕啊!我說雪菲姨,你該不會也想跟我睡吧?”

“不如這樣,老姐,咱倆到現在也沒結婚,乾脆咱倆湊合湊合過得了,反正咱倆也不是一個媽生的,怕個啥;萬一你懷孕了,照樣是咱段家人,這麼著以后咱老爹的家產咱倆也用不著鬧著分了。”

“滾蛋!誰要跟你生孩子?嘻嘻……”

——聽著自己的八個子女的冷嘲熱諷,段長嶺的顏面實在是掛不住。當天晚上,段亦澄就被罰跪頂水桶,而祁雪菲則是被段長嶺抽了一晚上的皮帶,抽得皮開肉綻。段長嶺不聽任何解釋,他認為是祁雪菲主動勾引的段亦澄,是淫婦、是妖婦;而祁雪菲也咬著牙閉著嘴,不跟段長嶺解釋一句。

“夠了!”段亦澄掀翻了腦袋上的鐵皮水桶,在碉樓大廳裡灑了一地水,“我跟雪菲媽媽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找了一幫酒肉朋友!他們來家裡欺負雪菲的時候,你這個做老爺們兒的在哪呢?你在外面尋歡作樂,你管過雪菲嗎!你有什麼資格罰我、打她!”

從小到大,段亦澄這是第一次頂撞段長嶺,幾句話,便給段長嶺氣得肝顫。

“滾!給我滾!滾!”段長嶺暴怒道。

“滾就滾!你以為我們倆離了你就活不了啦是嗎?”

段亦澄直接拿刀解開了幫著祁雪菲的繩子。大半夜四點鐘,祁雪菲和段亦澄兩個人便收拾東西,從此離開了段家。后來祁雪菲告訴段亦澄,其實她早對這個家沒有任何留戀了,段亦澄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祁雪菲或許早就自殺了。

一開始段亦澄還幻想著自己帶著祁雪菲只是搬離段家,而不離開J縣,誰曾想段長嶺直接在段亦澄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辦了退學手續,而且還把自己跟祁雪菲的離婚啟示登了J縣當年大大小小的報紙,弄得全縣上下皆知。

沒有辦法,二人只好逃離了J縣,來到了省城F市,一來可以遠離段家和J縣本地人,二來,在F市工作過的祁雪菲也清楚,大城市裡面,生存的機遇更多。兩個人在F市的第一年很苦,祁雪菲想繼續去酒店做服務員,奈何24歲的她跟那些16、17歲的外來務工妹們相比,沒有任何的優勢,段亦澄也沒有學上,兩個人只能靠著花段亦澄帶出來的現金——從家裡出走的時候,段亦澄倒是帶了一大筆現金,那是他從小攢的零花錢,將近三十多萬塊;祁雪菲除了自己的首飾和衣服以外,只拿了幾本定期存摺,沒幾天她發現,這些存摺裡的錢還沒到期,卻已經被段長嶺轉走了。

一年很快到頭。元旦的時候,三十幾萬就勉強剩下不到十萬塊。段亦澄和祁雪菲坐在價格便宜的小旅店的地下室裡,望著桌上那一盤煮好的只有3塊多錢的處理貨速凍水餃開始發呆。15歲的段亦澄意識到,自己和祁雪菲如果想長久地過下去,就必須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必須節約。

第二天,段亦澄和祁雪菲便把自己身上帶的所有值錢的首飾、衣物、相機之類的東西全都匯聚到一起,找了典當行、服飾店和珠寶金店,把東西全都變賣了,勉強又湊出了六萬多。祁雪菲仔細算了算,拿出其中十三萬多塊盤下了一個門市店鋪,剩下的三萬多拿出兩萬塊錢,進了大批的大花蕙蘭、山茶花、香雪球和虎刺梅盆栽,開了一個出售花卉的店鋪——最開始花店連招牌都沒有,只是用段亦澄從垃圾堆旁撿來的一塊黑板代替的,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亦菲花店”。

“所以后來,‘亦菲’這兩個字,成了你的名字。”我對段亦菲問道。

段亦菲舒了口氣,對我說道:“那個……是后來的事情了,當時他們還沒有想那麼多。父親和母親為花店想過很多名字,父親堅持要用自己名字裡的一個字和母親名字裡的一個字組合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沒什麼好組合——呵呵,總不能叫'亦雪'或者'澄雪'之類的吧,或者'雪澄花店'——聽起來,倒像是賣水果的。”

“‘段雪澄’,倒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我說道。

段亦菲聽了,低頭笑了笑,繼續講述道:起初第一個月,花店幾乎沒幾個人光臨,就在兩個人覺得自己快餓死的時候,天無絕人之路,附近的一個小學需要進一批盆栽,因為祁雪菲和段亦澄的出價更低,照料的盆栽更好看,所以學校直接把“亦菲花店”的所有花都買走了;之后,兩個人又用賺來的第一筆錢進了一堆紅玫瑰和白玫瑰,因為很快就是情人節,兩人藉此機會大賺了一筆。

“送給你,雪菲。”

段亦澄特地留了一盆白玫瑰給了祁雪菲。段亦菲說,那盆白玫瑰,后來一直養了將近二十年。

半年后,兩個人開始有了錢,有了自己的招牌,辦了營業執照。兩個人從偷情的繼母繼子開始轉變為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小情侶,即便沒有過去每天玉盤珍饈那麼享受,身上的真皮貂絨也換成了棉襖、羽絨服,但是兩個人在一起覺得無比的幸福。

結果兩年后,在段亦澄17歲的時候,祁雪菲懷孕了。兩個人在覺得幸福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受到了驚嚇和擔憂。

“為什麼?”我問道,“那時候他們兩個不是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了麼?而且段亦澄17歲的時候,祁雪菲應該26歲了,就算是段亦澄依然年少青澀,祁雪菲不正是當媽媽的年齡麼?”

段亦菲看著我,無奈地笑了笑:“你的家裡,應該很殷實吧?你爸爸是大媒體人,你媽媽夏雪平跟你父親離婚之前,也早就是個立過功的刑警了,每年都有津貼和獎金、以及你外公和你舅舅的喪葬補助,對吧?”

“你對我家裡的事情,倒是真的很了解。”我冷冷地看著段亦菲。

段亦菲接著說道:“所以你不了解自己做生意的個體戶的辛苦。當時父親和母親確實賺了錢,但若是趕上個大旱或者洪水,鮮花供應不上怎麼辦?如果萬一由于土壤、施肥、昆蟲問題,盆栽植物染了病怎麼辦?這還不算上每年要交的稅,也不算上賣花的淡季呢。因此父親和母親平時過生活,一直很小心翼翼地節約。結果就是因為節約,反倒是有了我。”

“這話我沒聽懂。”

“呵呵……說起來我都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意外的幸福還是恥辱,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你自己往后看那本日記吧。”

我連忙往后翻了幾頁,后來才看到段亦澄把這件事寫的明白:原來那時候,兩個人覺得自己經濟基礎,因此段亦澄和祁雪菲本來想約,再過一年,到段亦澄18歲、祁雪菲29歲,也就是段亦澄到了合法務工年齡的時候,兩個人再要孩子,這樣可以分擔一些家庭經濟負擔;可誰知道,當年兩個人用的廉價避孕套出了問題,那種避孕套雖然也是橡膠做的,可是根本經受不住男人射精時精液產生的衝擊力,于是祁雪菲就這樣中標了。

祁雪菲曾經想過把孩子打掉,段亦澄說什麼都不肯,于是,段亦菲就這樣出生了。

可問題在于,從法律關系上講,祁雪菲還依舊是段亦澄的繼母——段長嶺雖然在J縣對自己跟祁雪菲的離婚啟示登了報,可是兩人并未去領離婚證——如果領了離婚證,段長嶺還要依照法律支付給祁雪菲和段亦澄生活費;無奈,為了給女兒落戶口,段亦澄只能慫恿祁雪菲跟民政部門編謊,說這女孩,是父親段長嶺的女兒,并且依照家譜“亦”字輩,再加上自己的花店名稱,段亦澄給女兒取了個名字,就叫段亦菲——這樣還真就糊弄過去了。兩人只有自己在家的時候,管段亦菲叫女兒,對外的時候,一律統稱是自己的妹妹。

“可他們糊弄得了民政局、糊弄得了鄰里鄰居,卻怕是糊弄不了你吧?”我對段亦菲問道。

段亦菲倒是淡然一笑,“小時候是的……那時候我經常弄不清楚,'妹妹'和'女兒'這兩種稱謂,到底有什麼關系,因此小的時候,我在幼兒園還經常弄出很多笑話。一直到六歲的時候,我才隱約明白,是自己的父母跟別人的父母比不太'正常'——一直到我12歲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在父母青澀的時光裡照下的艷照,以及父親的這本日記,我才明白,他們本來應該是母子,即便沒有血緣,但他們的結合,也不是被社會接受的。可又能怎樣呢?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養育了我,這就足夠了。”

我看著段亦菲如此坦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論怎樣,段亦菲的出生,給還沒脫離青春期的段亦澄帶來了更多的壓力,并且在段亦菲三歲的時候,被查出了患有不可治癒的先天性心葬病,平時只能靠藥物維持——可是,本來平填了一個孩子,已經讓家裡的財務狀況捉襟見肘了,又哪來的錢給段亦菲治病?

段亦澄甚至曾經回到J縣去找段長嶺要過錢,結果被段長嶺連打帶罵攆出了家門。段亦澄只好到處打工,刷盤子、洗碗、倒山貨、買二手摩托車,這些活計他都乾過……最后,他找到了一份能短期內迅速得到暴利的工作:走私。

段亦澄的日記,并沒有寫明走私什麼。我一問段亦菲,才知道,原來他是幫著去走私人體器官——也就是從人體器官工廠和太平間把器官摘除、亞膜、放進裝著冰塊的泡沫箱之后,段亦澄騎摩托車或者開貨車,載著器官滿省到處跑,運一次就可以拿到十萬塊錢的勞務費。段亦澄曾經算過,這個活如果乾滿一年,攢下三百萬不是問題。

可事實上,他乾了兩年,也只攢下了三百五十萬,儘管給段亦菲的買藥錢肯定是夠了——因為在第二年,當初那個器官交易團伙被警方破獲了,大部分團伙成員被捕判刑;而沒逃脫的那幾個,近幾年才重新抬頭,當然,已經在上週的時候,被沈量才帶著重案二組的人再次破獲。段亦澄重新跟他們聯繫,一來是幫他們洗錢,第二,他想利用洗錢的便利,找到合適的心臟源,為段亦菲做心臟移植手術——段亦菲的血型是Rh陰性血型,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想找到匹配的心臟源,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那你那時候,干嘛要嚇唬王瑜婕呢?”我對段亦菲問道。

“王瑜婕是誰?”

“就是你在人體器官工廠見到過的,被拴了根狗鏈、跟大狼狗交合、被當做性奴的那個裸體女人。”

“你說她呀?嘻嘻……”說著,段亦菲突然目光陰鷙地笑了起來,接著說道,“我是單純覺得她很有意思,她為了做愛的快感,竟然會跟一條狗狗性交。我覺得挺好玩的,所以我才嚇唬她的。”

所以說到底,她說她要剜下王瑜婕的心臟,還是為了取樂。

“你覺得有意思?難道你看到一個女人被一條狗抽插的時候,你不覺得生理厭惡麼?”

“并不……”段亦菲說道,“我是從小看著父母做愛長大的。小時候家裡日子緊巴得很,家裡前面是花店,后面只有一間臥室;我出生以后,只能跟父母擠在一張床上,后來生活好些了,父親才給我親手打了一張木床,等我四五歲的時候,母親怕她和父親每晚的性生活被我看到,因此都會在中間拉一層窗簾,但有的時候,我依舊能通過窗簾縫隙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一直到14歲以前我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你要知道,我12歲就來了月經初潮了。再加上,那時候我家的花店旁邊就是一個書刊店,裡面經常會有社會上的男女混混們在裡面買一些盜版的色情漫畫、雜志和小說,看完了就丟掉,我就會經常去撿,有的時候是撿整本、有的時候是撕下來幾頁,夾在作業本或者課本里,不讓他們發現。晚上的時候,媽媽和父親在窗簾一邊做愛,我就會一邊看著那幾頁色情畫報或者小說,一邊聽著他們的呻吟聲音。所以12歲那年,我就學會了自慰。”

“所以,你就對段亦澄產生亂倫的心理了。”

“可能是吧,或者也不是。”段亦菲嘆了口氣,說道,“……在我學會自慰之后,我便清楚了做愛這件事是一件令人快樂的東西。那時候父親壓力大,媽媽有到瞭如狼似虎的年齡,所以每晚他們倆都會做愛兩三次才睡;聽著媽媽在他身下發出的愉悅聲音,讓我的心裡越來越癢;我愛爸爸,他為了我付出許多,有的時候我甚至真的認同了我是她妹妹的身份而在外人面前故意刁難他、欺負他,他都沒說什麼,依舊更加寵我.

再加上,我跟媽媽長得太像了,所以有的時候,媽媽和爸爸做愛的畫面在我的腦海裡,我會幻想,被父親揉搓乳房、抬著屁股、肏干騷穴的那個女人是我自己而不是媽媽,要知道,十四五歲時的我,曾經偷偷地拿過父親回家后脫下的內褲、嗅著上面的氣味自慰過,曾經偷偷地撿起過父親用過的避孕套,去吃裡面父親射出來的精液……甚至想過,在將來長大了,跟父母進行3P性愛——反正他們當年也是衝破了世俗的桎梏在一起的,他們都很寵愛我,如果我提出加入,他們也應該不會拒絕。”

那段時間裡,段亦澄的壓力確實很大,再撈到一筆不菲的不義之財之后,他開始逼著自己走上正途:他先是考了中專,同時學了木匠活、會計學和金融,之后又報考了夜間大學的金融系大學專科,再之后,他又從大學專科轉成了大學本科,后來順利拿到了學士學位。而平時,他也會經常在花店裡給祁雪菲幫忙,或者在外面找一份做賬的兼職。段亦菲說,在段亦澄兼職的時候,他結識了當初還在當兵的周正續,兩個人一交流,沒想到還是老鄉。

“段亦澄認識周正續?我聽段亦澄跟夏雪平說起周正續的時候,管他叫‘那個臭當兵’的,我以為他們倆也就是見過面而已。”

段亦菲一聽笑了,“'臭當兵的'是父親給周老師取的外號;周老師給父親取的外號叫'傻公子哥'——周老師的叔叔,曾經給段家做過事。你不知道周正續跟我們家關系親密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那個申萌就是媽媽給周正續介紹的。”

“那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你知不知道申萌好好的在F市裡,為什麼會突然回到H鄉麼?”

“你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段亦菲平靜地說,“其實還不都是因為一個俗不可耐的東西麼——家產。周正續的父母死后,他的叔叔嬸嬸一直在跟他爭奪家產,周正續父母本來有九畝地,種的都是蘋果和山查果樹,每年當地的果汁廠、果醬廠都會以每八千塊的價格收購水果,加一起每年就是七萬兩千塊,看起來不是很多,但是對于一個家庭也是一筆錢啊。周正續經常來找父親,其實是來做諮詢的,他想通過金融途徑,把自己家的土地收入一點點轉移到自己的賬戶裡——具體怎麼做的,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學金融的。但我只知道這招后來沒有用了,所以,如果想拿到錢,只能先去拿地契。我要是沒記錯,當初申萌回到H鄉,就是為了拿地契,然后跟周正續的叔叔嬸嬸打官司,爭奪拿九畝地以及所屬經濟利益的所有權。”

事情聽到這,我大概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經過后來段亦澄的努力,他進入了一家金融公司工作,那是在段亦菲14歲以后,一家三口人終于買了兩室一廳的新房,花店也由原來的門市部,搬到了商業街的一個獨立當口,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結果直到八年前的時候,F市的匪徒團伙“獵鷹幫”進行了一次對商場金店的打砸,重案一組迅速趕到,結果又迅速演變成為“獵鷹幫”劫持人質事件。

巧的是,人質裡,正好就有祁雪菲;巧的是,當重案一組副組長夏雪平出現在匪徒面前跟匪幫首領魏戎對峙的時候,魏戎抓起的那個人質,又正好是祁雪菲。

于是,就出現了段亦澄所說的那一幕:夏雪平先開槍打中魏戎頭部,魏戎在倒地斷氣之前,開槍打中了祁雪菲的后背,子彈直接穿過了祁雪菲的心臟,一槍斃命,當場喪生。

明明死了人,可事后,重案一組副組長夏雪平居然得到了褒獎,成為了警界的先進模范,段亦澄對此根本接受不了。他開始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于夏雪平身上……

“那段時間父親很痛苦,每天都在買醉。媽媽去世了,花店自然也關閉了。后來父親也不去上班了,辭職在家待著,每天都盯著他給媽媽拍下的照片不放,后來他一度沉迷于樂透和股票,不能自拔……”段亦菲緊閉著眼睛,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而那時候我也很傻,也不知道多陪陪他……那時候,我正要開始談戀愛……”

“跟盧紘麼?”

“對……他是我的初戀……可誰知道他竟然是個人渣。跟我相處了八個月,就給我甩了!他說他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玩玩處女;玩膩了,就不要我了!我若不是……”說到這裡,段亦菲突然變得很激動,她咬著牙說道:“我若不是傻到那種程度,以為談戀愛就得為愛癡狂、在六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去找他……我也不會丟了我的雙腿……他開著車把我撞倒,然后又用輪胎從我腿上軋過去的時候……竟然一點舊情不念!……他該死!”

我無語、甚至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段亦菲。很慚愧,我一度還曾經是盧紘的朋友,雖然我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那真正的那個‘段捷’呢?如果我沒記錯,他也應該是六年前死的。”

“那是父親殺掉的第一個人。”段亦菲說道,“那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

其實整個故事也很簡單:段亦澄在祁雪菲死后沉迷于股票的那段時間裡,在酒吧認識了段捷,他自稱是某個大公司股票交易人,說自己手上有一筆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股票急于出手,并說這幾隻股票的市值三年內保證可以翻三倍,并且請了段亦澄喝了好幾回酒、玩了一回高爾夫,段亦澄那時候處于心理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就相信了看樣子憨厚面善、為人處事講義氣的段捷的話了,放心地把自己的銀行賬號交給了段捷——事后段亦澄說,他愧為一個金融學畢業生,他犯了最低級的錯誤,就彷佛忘了一加一等于幾一樣。段捷順理成章地把段亦澄的所有財產全部卷走,包括祁雪菲的撫卹金,只給他留下了幾隻垃圾股在他的戶頭下面。又正巧趕上那時候段亦菲剛剛截肢,段捷這樣做,無非是想讓段亦澄家破人亡。

“你若想讓我死,你也活不成!”

——這是在段捷死前的一天,段亦澄在自己日記裡留下的唯一一句話。

經過調查,段亦澄發現段捷不是本地人,是家中獨子,父母雙亡,也沒有妻子或女朋友,又因為這個胖子無利不圖,什麼錢都賺、誰的錢都賺,所以身邊并沒有任何親近的家屬或者朋友,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有人關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身高、血型都跟自己相同的死胖子,個人賬戶中有一筆巨款。

于是,在他的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他用一把碎酒瓶殺掉了段捷,劃爛了他的臉、砸光了他的牙齒、燒爛了他的手指,徹底毀尸滅跡,也沒在現場留下任何明顯的蛛絲馬跡,以至于后來被分局的刑警發現時候,是以“無戶籍人口非正常死亡”為由草草結案的;接著,段亦澄拿了段捷隨身的所有物品,去了段捷的住所,趁著段亦菲在醫院住院的時候,他在段捷家裡住了兩個月。他翻遍了所有關于段捷的資料,然后把段捷的所有證件通過互聯網改成了自己的照片,并以此轉走了段捷的所有資產——他甚至在暗網上,找人對死去的段捷進行事無鉅細的人肉搜索,并逼迫自己牢記關于死去的段捷的一切;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接觸到了“桴故鳴”網站,一個以刺殺F市女刑警夏雪平為終極目標的網站,這個終極目標,跟段亦澄的訴求完全相符。

“聽我在網監處的一個朋友說,段亦澄的手機有三級密保,這個也是‘桴故鳴’幫他弄的吧?”

“我不懂什麼手機密保的事情,但我猜應該是的。”段亦菲說道。

“那看來‘桴故鳴’還真的是幫了段亦澄很大忙。”我諷刺地說道。

“不止這個。”

“還有什麼?”

“他們幫著父親除了轉移了所有的關于段捷的財產,還幫他以段捷為法人、段亦澄幕后老板的名義創立了私募基金,并挖出了關于段捷的所有的資料,要求父親牢記這些東西,父親當然無條件地答應了……直至他把自己身上一半靈魂變成了'段捷'——從那以后他開始愛好起高糖高熱量的食物,白天的時候猛吃甜點和炸雞、肉餅、薯條,而太陽一下山,他便立即開始節食、瘋狂健身……你能想像得到麼?有一次他躺在我身邊,竟然跟我說,他這輩子活了四十年,居然第一次躺在一個女孩子身邊——他給自己洗腦到間歇性精神分裂了,他有的時候,真的會以為自己是一個猥瑣的大胖子。”

在段亦菲出院后的那天,段亦澄喝醉了。那天晚上他摟著段亦菲哭了半天,段亦菲說,她當時就在想,段亦澄應該是把她當成了媽媽,所以,索性她就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面對著光溜溜的女孩子,而面孔跟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完全一樣,段亦澄一時之間便沒有分清誰是妻、誰是女,所以,迷迷糊糊中,他便挺槍插進了女兒的幼嫩的屄洞中。

“是你麼……雪菲是你麼……”

“爸爸……啊……啊……是我……嗯哼……我是小菲……”

“雪菲……是你嗎?”醉醺醺的段亦澄又問了一句。

在段亦澄身下承歡的段亦菲,咬了咬牙,對自己的父親說道:“啊……是我……老公……啊……小澄……是我……”

“我愛你……雪菲!”

“愛我……啊啊……好好愛我……嗯……我要你愛我……”

段亦菲也學著媽媽當年跟父親初次性交的時候,說出的話語,對段亦澄嬌媚地說道。

“真的是你!老婆……”聽到這熟悉的話和那性感迷離的呻吟,段亦澄哭了,“我想你啊……我好想你!別走了好不好?……別走了……小澄好好愛你……好好愛你!用力愛你……別走了好不好?”

“愛我……小澄……啊啊啊……哥哥……用力愛我……好好愛我……”

“雪菲……雪菲來浪水啊……好多啊……雪菲……我也要射了……啊!”

——第二天早上,當段亦澄清醒過后,他才后悔不已。

可他依然執拗不過段亦菲,段亦菲撐著自己失去了兩條腿的大腿,跨坐在了段捷的裸體上。

“小菲!不行!我們是父女!我們不能這樣!……哦……別這樣!”

“不,我們是兄妹……我們已經這樣了!你忘了麼,昨晚是你主動的!……你是我哥……你是哥哥爸爸……嗯……你是我哥哥你忘了麼……”段亦菲說著,把段亦澄的手抓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上面,“我知道我沒有媽媽漂亮……我沒有媽媽的胸大……我沒有媽媽能讓哥哥爸爸快樂……我更沒有了雙腿……但是……啊……但是從今天起……啊啊……就讓我代替媽媽給哥哥爸爸快樂好麼?我嫉妒媽媽!我求求你……啊啊啊啊……哥哥爸爸答應我好麼……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讓雪菲在小菲的身上復活吧,好麼?”

“小菲……啊……好舒服……爸爸愛你……”

“哥哥爸爸愛妹妹女兒嗎?啊啊啊啊……用力啊……”

“愛……愛我的小菲!愛我的妹妹女兒……從今以后……我絕對不會再讓一個人傷害你!”

“用力!啊!用力愛我……好好愛我……好好愛妹妹女兒!”

從那以后父女倆就開始了情人非情人、兄妹非兄妹的生活。段亦澄對此其實都沒怎麼抗拒,段亦菲明白,其實正因為自己跟媽媽長得如此想像,父親才會同意這種荒誕而畸形的關系。

“……再后面的事情,你都應該知道了吧:父親為了讓外界區分自己的身份,同意參與大學同學創立'墨林廂'文學網的事情,然后又用段捷的名義,開設了一個私募基金。他幫桴故鳴拉攏了周正續,然后,根據桴故鳴的策劃,他殺了封小明,那些魚餌香味劑,都是周正續提供給他的;又在桴故鳴的指引下,他結識了馮喧,跟那女人開始了戀愛,然后利用這個關系接近了夏雪平;接著,那女人被他甩,又要挾他要他求婚……呼……父親那時候殺人已經殺的順手了,所以也把馮喧勒死了;再然后……就是現在了。”

“然后,你就成了‘紅劍閣主’,成了幫著‘墨林廂’一炮打紅的看板作家。”

“對。《殘花弄影》這個故事,是我從初中開始就醞釀的,沒想到,一醞釀就是將近十年……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我看著段亦菲,想了想,“那你為什麼要寫下《浮華遺事日記》呢?你父親和桴故鳴的幕后大老板,就不怕你把他們作案的細節全部透露給警方麼?”

“我不知道桴故鳴的幕后大老板是如何想的,但是當我把小說放在網上的時候,父親確實有些擔心,但他從來沒有多問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跟桴故鳴那些人怎麼溝通的。”

“你沒見過X先生?”

“我真的沒見過。至于父親見沒見過,我就不知道了。”段亦菲對我說道。

“那跟你經常去器官工廠,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是蒙著臉的。父親告訴我他是周正續,從體型上看,他身高跟周正續差不多,但是沒有周正續壯;但是對我而言,向來是他說什麼我相信什麼,何況自從周正續的妻子失蹤,我就一直沒見過他。”

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她接著摸了摸肚子,開了口:“至于我為什麼會寫下來那本小說,我也說不好……我只知道,寶寶已經三個月了。”

“那他知道麼?”我茫然地看著段亦菲的肚子。

段亦菲搖了搖頭:“呼……或許我提前告訴了他,他可能也就不回去殺夏雪平了,或許,也就不用死在你的槍下了。”

“那你認為,夏雪平跟祁雪菲的死,有關麼?”

“有關,卻也無關。”段亦菲平靜地說道,“一切都是巧合罷了。其實我不恨夏雪平,只是因為父親恨她,所以我也只能跟著恨。你能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

“我的故事講完了,你還有問題麼?”

我聽著她敘述的故事,其實一部分是為探案,一部分是因為好奇,一部分是因為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段亦澄跟夏雪平之間有多大的恩怨、在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再有一部分,是因為我想找機會嘲弄一下已經被我打死的段亦澄。可是聽著整個故事,我除了希噓以外,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段亦澄要給夏雪平下的砒霜,是你做了手腳吧?”我確信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的?”

“唯一能悄無聲息碰他近身之物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段亦澄殺人用的毒藥、香味劑全都是從周正續那裡拿的,我不相信周正續會騙他;夏雪平偷他的優盤,都被他發現了,所以除了你,還能是誰。”我看著段亦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段亦菲無奈地笑著,接著說道:“沒什麼為什麼,就想給自己積點陰德。”

“為了孩子?”

“為了他和孩子……本來,是不想再讓他造太多殺孽了,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死了。你知道麼,何秋巖,剛才給你講那麼多故事的時候,我突然就沒那麼恨你了。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就算你不殺了他,他早晚也會被人殺了。”

“對不起,”我看著段亦菲說道,“我只能殺了他。”

段亦菲低下頭,閉上眼睛,又有兩滴眼淚流了出來,但她卻在笑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段長嶺全家出海,私人游艇爆炸,這件事情,是不是段亦澄干的?”

段亦菲發了半天呆,接著才緩緩說道:“這個,我也真的不知道了……我自打出生就沒見過爺爺……他和我的那些叔叔阿姨們的死,誰又說的清呢?周正續曾經在我們家吃飯的時候,曾經吹過牛,說他能搞到定時炸彈——可他這個人總吹牛,對他的話我也不全信的;而我記得,在爺爺死了以后,父親的私募基金憑空多了一億五千萬——我自己也查過,一億五千萬這個數字,正好是那一年'長嶺集團'當年的利潤。可父親從來沒跟我提過這個事情,我也無從可查。”

——也是,死在海上,游艇炸得只剩下幾塊碎片,本就是死無對證的事情。

“孽。”我嘆了口氣說道,“都他媽是孽……”

只聽得癡癡地看著木箱子裡的那些照片的段亦菲,緩緩沉吟道:“二十年來辯是非,榴花開出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謝謝你,能把這一切講給我聽。”我放下了段亦澄的日記本,放在了段亦菲的床頭。想了想,又掀開了她的被子,幫她安上了假肢。

“應該謝謝你。這些故事,我連夢夢都沒說過。”

我點了點頭,看著段亦菲,我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摟住了段亦菲的肩膀。

“啊!等一下……你要干什麼?”段亦菲瞬間受到了驚嚇。

我看著她的臉,心一橫,直接把自己的嘴巴吻到了她的嘴唇上,而且我也絲毫不給她留下喘息的馀地,用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關。她驚恐地瞪著眼睛拍打著我的胸膛,用手指甲用力地掐著我的胳膊,甚至用牙齒咬著我的舌頭。

在她咬破我舌頭之前,我把左手直接摸到了她的腰際順著她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抓住了她的乳房,用拇指來回撥弄了她的乳頭五次。

——我告訴自己,我這樣做,不是出于對段亦菲的任何情感因素,也不是出于任何的色情想法——我就想試一試耍流氓的滋味,試一試侵染他人所珍惜的女人的滋味。

段亦菲的身體果然很敏感,當乳頭被我的手指肚觸摸到的時候,乳頭立刻就勃起了,我感受到她的身子一震,一雙斷腿緊繃著向中間夾去,她的牙關也完全鬆開了,任由我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裡翻攪著。看她逐漸閉上了眼,嘴裡開始發出了“嚶……嚶……”的叫聲的時候,我才鬆開了嘴,把手拿了出來。我并不想再做什麼更出格的行為,點到為止足矣,再進行下去,那就是傷害、就是犯罪了。

“何秋巖!你這是乾什麼!”段亦菲睜開了雙眼,紅著臉,對我惱羞成怒地質問道。

“報復。以牙還牙,倍加奉還。”我對段亦菲說道,“很抱歉我剛才這樣對你。但沒辦法,這就是報復。”

“報復什麼?”段亦菲疑惑地看著我。

“……沒什麼。你保重吧,好好照顧自己,為了你的寶寶。”于是,我便準備離開了房間。

“你知道麼何秋巖?其實在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來。”段亦菲對我說道,“那時候,父親曾經告訴我,如果有可能,他想讓我跟你上床。”

我轉過身,看著她問道:“讓你跟我上床,然后再找機會殺了我是麼?”

“是。”她苦笑了一聲,“呵呵,可誰知道,你這人太狡猾了,”

“媽的,真他媽噁心……段亦澄那家伙是看張愛玲看多了吧!”我終于找到了機會嘲諷了一句,“你那麼愛他,他居然還捨得了你?”

“哈哈哈……”段亦菲笑了起來,笑得依舊很陰鷙,“我也是抗拒的。但我大概能理解他……畢竟,我只是'亦菲',而不是'雪菲'。”接著她又頓了頓,冷冷地說道,“何秋巖,你還欠夢夢一個道歉呢。”

“我知道,但她現在,因為昨天的事情還不愿意理會我。”我看著段亦菲說道,“有些人之間,錯誤的開始了,到最后,還是不如不見了。”

“呵呵,不如不見……有些事情,不是人為能選擇的了的,這叫宿命。”段亦菲看著我說道,“你放心,這個道歉,你早晚都會彌補的。”

“但愿如此吧。”我也跟段亦菲笑了笑,然后沒有道別,沒有揮手,直接走出了這間看護病房。

在此之后,我再也沒見過段亦菲。

我也再沒見過蔡夢君,至少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她。

徐遠作為一個小說的粉絲,他還是幫著段亦菲從法律層面上開了個口,并說服她把《殘花弄影》的IP改編授權給了文納影業,幫段亦菲攢了一筆合法的儲蓄——等《殘花弄影》第一部的電影真正拍出來上映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后的秋天了。

“《浮華遺事日記》,怕是從此斷更了吧。”

某一天在我匯報工作之后,徐遠突然對我問道。

我模棱兩可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對于段亦菲來說,那個故事裡的主角,被她粉飾成蝙蝠俠一般的“劉鋒”,就是她那本小說裡一切——現在人物原型死了,而且被法律釘在了罪惡的恥辱柱上,我想,從她的心里肯定不會接受吧。

但出乎我和徐遠的意料,在段亦澄謀殺封小明的案子結案一個月整以后,已經被南方一家網絡文學傳媒公司收購、成為分站的“墨林廂”網站上,突然一口氣放出了六十多章節的《浮華遺事日記》,劇情也來了個大反轉——

原本是一幫人為了去往一個世外天堂,而準備聯手殺掉一個女警的血腥文藝愛情故事,突然反轉,成了一個正直女警在本地因為查案得罪勢力太多、而被神秘組織盯上、進而成為一個“勇敢者刺殺游戲”的目標人物的懸疑傳奇;先頭前半部分王家衛式風格的溫吞敘事手法,也逐漸變成了園子溫式的狂傲和腦洞大開,甚至一度讓人會有種在看文字版cult電影的錯覺;原本讓諸多腦殘粉絲熱愛的主角和配角們的刺殺團成員背后作出的一大堆骯葬丑事,也毫不留情地在小說后半段被揭露出來。

——當然,好多故事都加入了魔幻的元素,想根據這部預言式推理小說繼續破案,根本不可能了:比如,以周正續為原型創作的“陳鑑云”,在監獄裡自殺的第三天以后突然復活,然后一下子成為了一個得道高僧;在自己那個出軌的妻子和那個野男人為了求子上山拜佛的時候,三人重逢,高僧不僅當著一種香客的面強奸了自己的原配,同時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姦夫一併強奸了,并且讓那男人成為了自己的綠帽奴——從此,姦夫、淫婦、淫僧三人,在佛寺裡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比如,在后來神秘組織招募的殺手之中,終于有個人聲稱自己成功刺殺了警察“夏見”,并且用一個硅膠製尸體騙過了神秘組織,結果到了所謂的“世外天堂”后卻發現,島上的島民們全都是會說話的、可以直立行走、穿著西裝和比基尼、有自己的文明和科技的半獸人,而神秘組織把人帶到島上,就是為了把人作為島上限量的珍貴食物,而跟它們進行的拍賣交易;再比如,最后的最后,當神秘組織被本地警方徹底破獲的時候,所有人卻發現,原來組織的首領,其實是外星人拉出來的一坨會說話、有智力、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屎。

——結果全書一完結,這些無厘頭、神經質、引起大部分讀者不適的劇情,立刻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網上罵聲一片,一批原本不怎麼敢說話的黑粉開始逐漸露頭:“紅劍閣主的東西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好麼?就我而言,我一直覺得她文筆很差,劇情尷尬、幼稚,就贏了一手無下限,看起來還挺受歡迎?”

“劇情上還說得過去,但是動作戲根本不值一提;騙騙剛開始入網文圈的小白們也就罷了,跟X江X點上的那些大神老鳥們比起來肯定不受歡迎,實際上在墨林廂點擊率也一般,都是捧出來的。”

“紅劍閣主本來就是小作者,就是想紅,寫東西也不寫明白,問他那個下賤女警察會不會死他也不說,而且提意見的留言還都給刪了!又想照顧反派黨、又想顧及主角粉,再加上她寫的那另一本什麼《殘花弄影》,根本寫的一點都不好!也就是暫時沒別的什麼好文給他襯託的而已!”

……

而近乎全部的“紅劍閣主”的鐵桿粉絲,都在社交網絡上成天哭著喊著要脫粉;有些人覺得“紅劍閣主”可能是故意這麼寫、她已經江郎才盡、所以才拿出來這麼寫驢唇不對馬嘴的東西來騙稿費圈錢,有些人認為“紅劍閣主”已經瘋了、瘋子寫的東西便不值得一看,有些人認為小說的后半部分應該是代筆槍手寫的文字、甚至都有可能是誰假借“紅劍大”的名聲寫的惡俗同人文、結果被網站的新東家拿來賣錢了,甚至有些人認為小說的后半部分會給社會造成不利因素、并強烈呼吁政府抵制……

不過,在我看來,段亦菲應該是有意為之,或許,她其實早就想好了這本小說的結局。可能《浮華遺事日記》,本來就不是為了迎合讀者而寫的,她是為了自己寫的。

在小說裡,劉鋒有個妹妹叫劉菲,在小說的后半部分,通過一系列的轉折,小說向揭露了劉菲其實是劉鋒按照自己最愛的女人,製造出來的一個高等仿生機器人;每天劉菲作出的任何行為、說的任何話語,其實都是按照劉鋒早就在電腦裡輸入的指令而作出的;日積月累,終于有一天,劉菲自己產生了自由的情感和思想,她開始不斷地阻止劉鋒對夏見的刺殺行動,在她的努力勸說之下,劉鋒回頭是岸。隨后,劉鋒自首,并和警方合作,一舉搗毀了那個神秘組織,最終,他跟劉菲度過了一生,甚至還和劉菲生下了一個半人半機器的兒子。故事以Happy-Ending結束。

——可再想想現實世界裡的故事,我不由得希噓。

而在小說裡,夏見在經過生死之后,居然也和兒子胡紹雍開始談戀愛了:因為二人還在逮捕那坨外星屎的時候,居然在外星屎的馬桶形私人居室裡找到了兩顆能讓人長生不老的藥劑,兩人吃下去后,就此得到了永生。既然生死都不是問題了,兩個人也放棄了倫理的禁錮,選擇了擁抱愛情——儘管這個故事在原文中只是一筆帶過,卻也成為了網絡上面主張讓政府禁掉此書的理由之一。

可當我看到了這個情節,不禁會心一笑。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我確定,我從來都沒有跟段亦菲聊過我內心深處對夏雪平的想法,所以我也不清楚,段亦菲是怎麼看出來我有對夏雪平的亂倫傾向的。

——沒準,是在那次我跟夏雪平舌吻以后,見到來敲門的段亦澄時候,段亦澄從我和夏雪平各自的表情上發現事情不對,然后他把這些事告訴段亦菲,讓段亦菲猜到的;亦或許,段亦菲是我在第二次跟跟她在療養院裡見面,我跟她針鋒相對的時候,她從我的神態中感受到的。其實說起來,我一直覺得,在情感上,段亦菲和我,其實是一類人。

如果若不是因為段亦澄想要殺夏雪平、或者他跟夏雪平還有那麼一層所謂的“男女朋友”關系,或許,我和段亦菲能成為交心的朋友。

只是如果兩個都有亂倫傾向、而且還都很喜歡色情事物的異性在一起交朋友,真的好麼?

很快,自從《浮華遺事日記》完結以后,又過了近半個月。

在萬圣節之后第三天的晚上,市局接到報案:有一名獨自坐輪椅的成年女性在燕江投水自盡。等急救車趕到、消防員和水警合力把她打撈上岸的時候,她早已斷了氣。

那天我也出了現場。

那投水的女性,正是段亦菲。

她的肚子是癟的。

后來局裡匯總本市各個派出所的工作備忘錄的時候才知道,在段亦菲自殺的三天前,獨自去買菜的段亦菲在路上突然被一輛超速的摩托車撞倒,摩托車手當場逃逸;段亦菲本人只是受了輕傷,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沒能保住。

孩子流產的那天,本來是段亦澄的生日;她后來租的那間小屋,正是之前段亦澄和祁雪菲兩個人,剛來F市的時候住下的地方。

在那本小說《浮華遺事日記》的結尾,是這樣寫的:“我們每個人都太過于習慣,用我們大腦里分泌出來的情緒激素,來粉飾了太多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因此,這會讓我們習慣自怨自艾,讓我們同時放大自己身上的快樂和痛苦;讓我們只注重自己要什麼,看到自己只想看到的、聽到自己只想聽到的、記住自己只想記住的、喜歡自己只想喜歡的,并且強迫自己為之感動;于是,我們開始逐漸自我催眠,我們開始認定,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是對的,只有自己是善良的、委屈的那一方,也只有自己,才配得上一切的美好。

——卻殊不知,終有一天,這種虛偽的美好,必將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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