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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萬花筒中的美夢 第1章、1

“剛才‘劉能’這波操作真是秀啊!一挑四可以全身而退,而且是對方有兩個強控戰坦和強控法師都在的情況下……恐怕是咱們這一賽季可以排進TOP10的操作了!”

“不只是全賽季啊,估計是咱們聯賽史上都可以排進十佳的操作了!你要知道這種‘短腿型’射手,在這個陣容前基本上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哈哈,我看剛才選手特寫鏡頭里‘小丑’的表情有些糾結,估計打得很難受。”

“沒錯,因為‘哥譚’之前已經拿到了八連勝的成績,而且之前跟‘High5’、跟‘WS’、跟‘仙劍’的比賽都是零封勝出;面對象牙山這種怪招頻頻的隊伍,可能打起來會比較吃力——‘哥譚’總體而言是個偏發育運營型的隊伍……”

“但是‘象牙山’不跟你運營,他不讓你運營!——他們每個人都打得有點像刺客,所謂‘敵進我退、敵駐我擾’。”

“對,尤其……來啦,你看‘說曹操、曹操搶你野’——我的天,你就看這個‘長貴’是真氣人!哪怕是個小鳥也要跟你搶!”

“所以‘謎語’現在能做的只是守塔、清兵線,沒別的辦法了,他拿到的還是一個極其吃經濟的英雄——這是一句正確的廢話,只是現在需要看看‘哥譚’這邊除了以往的打法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措施能給予對手足夠的反制機會。”

“其實我還是比較在意剛才那個上路‘5-0抱團’,明明其實剛剛可以打的,因為實際上‘象牙山’這邊都是剛打完第一條小龍之后進行了一下防守加清野,中下路野區四個人稍微有些保守;所以上路只有‘大腳’一個人,‘長貴’不在、‘趙四’不在、‘劉能’也不在,輔助‘廣坤’需要一直在跟著‘趙四’所以也不在,雖然‘謎語’和‘毒藤’還在往那邊趕,但是剩下的幾個人明顯可以gank一波的——因為‘大腳’選的這個英雄的機制,雖然基礎傷害夠,但是前中期雙抗稍微有點不夠,我覺得剛剛還是可以打的,而且兵線也在,完全可以拔掉上路外塔。”

“是,但因為‘哥譚’之前的打法一直是對方打完龍之后就一定在對方野區蹲一下;但是今天前四分鐘他們被對面搞得有點失去節奏了。所以‘象牙山’這邊也有點不按節奏來……恐怕還是擔心就是如果抓到‘大腳’之后,草叢里會不會有人吧?還是……可能‘小丑’覺得整個隊伍還是以謹慎為重。”

“但是我覺得這是機會啊!打‘象牙山’這種隊伍你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的,我覺得不如轉守為攻,你是游擊戰術,我就‘四一分推’唄,‘喪鐘’或者‘謎語’選一個賣掉。”

“唉……所以現在‘哥譚’的節奏會很難受。有一句話怎么說的?叫做‘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來臨時卻患得患失’。”

電競解說所引用的張愛玲這一句話,把我聽得渾身一震。這句話聽起來并不像是在詮釋一個電競賽況,但又的確是這樣;同時,聽起來似乎跟我有關,又似乎與我無關——似乎也是一句正確的廢話。

于是,原本心亂如麻的我,也忍不住朝著電視屏幕瞧去。只見屏幕上,兩個隊伍選手所控制的“英雄”化身們,依舊在你來我往地過招:

“現在‘哥譚’人頭落后、經濟落后……但是落后的不多,他們現在除了清理兵線,我覺得可以改變一下思路,放開一下‘喪鐘’和‘毒藤’這兩個點,去騷擾一下對方的野核‘趙四’和上單‘大腳’。~因為其實‘毒藤’的這個英雄,從中后期的裝備上來講,就算是缺一個物防裝備也是克制‘大腳’的。”

“而且又是兩個女選手,打起來可能是會比較好看一點。”

“沒錯,妹子打架,一般都會比較吸引眼球,對吧。‘毒藤’、‘大腳’,一個‘哥譚市市花’,一個‘象牙山村花’,顏值都比較高,如果能對決的話估計又能上一波熱搜。”

“名字取得也有意思,‘大腳’這么叫,她身高可是1米83,183的妹子一般人誰能handle得住?”

“我是覺得……剛才商場之前在后臺遇到了,反正站她身邊我是很有壓力。另外聽說‘毒藤’以前是瑜伽教練?”

“體操運動員,參加過全國比賽的。”

“行啦,先不聊妹子,書歸正題——我現在還是希望‘哥譚’可以找準機會刷對面一波野,或者壓制一波兵線,只希望他們心態別受影響。”

坐在長椅上的白浩遠和許常諾,都在津津有味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電視。

許常諾的目光,基本上是牢牢釘在屏幕上的,偶爾會根據屏幕上游戲界面里選手的“騷操作”跟著贊嘆或者驚呼,可他耳朵里卻塞著一對兒耳機,耳機還連著自己正在播放一個講座視頻的手機,自從那個康維麟醫生進了急診室,許常諾的臉上便是一副萬事總算告一段落的優哉游哉,總之不論他是不是真的能夠一心二用,我倒覺得躺在急診室里康維麟的死活,跟他好像沒太大關系一樣。

而白浩遠則更似乎是用著比賽的鏡頭,或者更貼切地說是用電視上任何節目的畫面來為自己提神。因為在我們跟著醫護把身中數刀的康維麟送到民總醫院的這間急救室門口之后,他除了接了依舊在加班加點收拾林夢萌的胡佳期打來的電話報平安之外,剩下大部分時間都靠在椅子上呵欠連天;中間還問我和許常諾身上有沒有煙:我是沒有的,老早之前就因為夏雪平不喜歡我抽,所以直接連著打火機都給了廖韜。

而許常諾就剩下一根倒著插進盒里的萬寶路冰爆珠薄荷煙,這個被許多煙民追捧的東西我還真沒抽過,且當白浩遠問起來的時候,許常諾的眼睛里立刻閃爍著吝嗇的委屈,但白浩遠一看煙盒就揮了揮手,還嘲笑許常諾為啥愿意抽如此“娘們兒唧唧”的東西。于是白浩遠下樓去,在自動售貨機里買了一包從包裝到味道都很粗獷的555,在樓下一待就是三根煙的功夫。大半夜的風雪起了,單單吸一口空氣感覺嗓子里就能產生一口冰涼的刺痛感,白浩遠連著抽了三根煙,到最后更是給自己弄得頭暈加反胃,顯然是“醉煙”了。細細想來,此刻站在急診室的這仨里,白浩遠必然是最累的,又要對付案子又要應付胡佳期的前夫。這是他的報應,但似乎倒也是他對胡佳期的真心。

斜靠著墻站在急診室門口犯困打哈欠的我,則完全沒心思看這重播的所謂的“東西部聯盟-天王山之戰”,雖然我從升學警院之后就一直是F市本地強隊“象牙山電競俱樂部”的粉絲,在警院唯一一次的跟大白鶴和小C逃學,就是為了參加對內三個女隊員“大腳”、“小蒙”和“劉英”的握手見面會。然而,在一個醫院的走廊這么一個高度要求無噪音的環境里播放電子競技節目的重播,這讓我覺得有點迷惑。

當然,除了急診室里的康維麟讓我心緒不寧之外,縈繞在我心頭的,還有剛才賓館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那,我所看到的那個身影。

我怎么覺得都有點不對。我看到的那個女的,到底是不是夏雪平?

若說是,關鍵之前我從來沒在局里聽說過夏雪平跟周荻有過什么特殊的緋聞——之前她和段亦澄也好、和艾立威也好,誠然那都是夏雪平有心思故意擺那倆貨一道,但對于他們的事情,局里、組里的人不僅知道,還一直風言風語,是很大基數的人群茶余飯后的談資,對于周荻這檔子事情,倒是從來沒人提過——也就是打從周荻非要把夏雪平調到國情部情報局之后,徐遠似乎隱晦地提過一嘴,但老狐貍說起話來從來都是留下三分余地;而且或許是我太過敏感,每次當我看到夏雪平和周荻同框出現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是周荻的眼神和表情不太對,我完全看不出來夏雪平會對周荻有什么意思,所以怎么說他倆也不可能遇到一起以后,是一種分開許久的情侶久別重逢的樣子吧?何況今天一天他們都在一起工作呢。

何況,單純只是看在今天下班回家之后她跟我在一起的瘋狂與溫存,和剛剛我差點被人暗算于家門口之后她對我流露出來的情感,我都不應該懷疑她和周荻之間有什么。

但若說不是……可那女的,跟夏雪平長得也太像了吧?

從被風吹日曬出來的小麥一般的光滑膚色,到眉眼口鼻,她頭發的長度和發色、她笑起來時候的梨渦,再到臉頰上的咬肌輪廓和皺起眉頭時眉心擠出的紋路,這些形狀位置都與夏雪平毫厘不差——人和人之間真能像到被克隆出來的地步?

而且電梯里那個男的,雖然我只看了個側影,但那身材和姿態也像極了周荻,何況還有手上那枚結婚戒指——如果是單單我看錯了一個人也就罷了,哪可能隨意在我身邊出現的兩個人,都跟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都極其相像呢?

關鍵最重要的是,我又給夏雪平發了三條消息、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她都沒理會……

此刻在我心頭,這件事比這個康維麟險些被殺、比我自己剛才險些被殺都更令我不安。

所以這個時候,電視上的激烈解說,于我而言,令人煩躁無比。

“來看一下……‘毒藤’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過于深入?——欸?‘趙四’和‘廣坤’經過居然沒有發現……”

“嚇死我了!很細節啊——其實按照視角問題就差一步的位置就看到了,但是‘毒藤’正好就挪了一步,不早不晚!早一步或者晚一步一定會被抓!”

“‘毒藤’這是要準備干什么?看一下這邊……‘小丑’和‘喪鐘’也趕了過來……‘企鵝’也來了!等一下!‘毒藤’原地起跳、大招勾住‘趙四’、一技能減速擊飛四個!‘廣坤’回手吼大,但是對方三個人閃現!外加放出了‘企鵝’的大招解控!‘小丑’大招炸到三個人!‘劉能’殘血得走了!但是‘趙四’和‘長貴’都很肉,堵住‘毒藤’又拉回一個‘喪鐘’——‘大腳’也已經趕到,大招連控四個!一技能傷害回血,再擊飛兩個!但是這邊‘劉能’被‘謎語’單殺了!‘小丑’也被……”

“咻——”

突然一下,電視屏幕上的畫面短暫地熄滅了;接著就換成了Y省衛視的新聞頻道:“來看一下我省民生建設方面的消息:在今天上午,我省副省長、藍黨Y省黨部主席蔡勵晟參觀了七家于今年九月被評為我省重點級的幼兒園單位,并與小朋友們一起……”

我和白浩遠、許常諾都愣住了。

緊接著,一個身材豐滿、頭戴衛生帽、雙手藍色膠皮手套、手上還攥著電視遙控器的五十多歲大媽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就剩你們仨在這了,我換臺沒意見吧?省衛生總署有規定,全省各級醫院在凌晨十二點以后的公用電視和廣播里,要么放本地公共新聞,要么關機。”清潔大媽摘了手套和口罩,露出了全然不屑的表情,“趁我不在,那幾個小年輕的就調臺,純屬找淬!”

“呃……那什么,您把頻道調都已經調了,遙控器又在您手里,您隨便吧。”許常諾有些掃興地說道。

“哼!還挺不過癮是么?看這玩意看得津津有味的,你們是家屬來等病人做手術的,還是跑醫院這兒來過癮的啊?就剛才這波團戰,有啥好看的?”大媽看了看許常諾,撇了撇嘴然后繼續說道,“——最后是‘象牙山’這邊就‘劉能’被單殺了,‘哥譚’那邊技能都交到了‘廣坤’一個人身上,但是‘廣坤’身上有反傷有‘金身’,最后自己團滅,,被‘象牙山’推了高地,典型的‘裝逼不成反被肏’。最后大比分4:2。想看自己擱網上找比賽視頻去!現在這小年輕,還是一幫大老爺們兒,不關心政治經濟、不關心體育文化,成天看個破游戲看得這么津津有味!”

看著眼前清潔大媽的背影,我們三個都不禁目有些目瞪口呆,萬沒想到一個快六十的女人,罵起人來如舌綻蓮花,居然還挺懂MOBA競技。

等到那保潔阿姨的人影都快看不見的時候,許常諾才灰溜溜地說了一句:“還關注體育……要不是國內的足球比賽到現在都沒法看,誰愿意看一幫電子建模出來的小人兒呢?”

百無聊賴的我和原本開困得上眼皮都要跟下巴在一起打架的白浩遠,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是跟著笑了笑。到這個時候,我和白許二人已經在急診室門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卻仍不見里面有一個人從急診室里出來。

許常諾左顧右盼地看了看我和白浩遠,眼見著走廊里除了偶爾路過的其他病患家屬與護士之外再就沒了別人,YTV新聞臺上面放送的,也盡是些對三個黨派都不得罪、對誰都是一通彩虹屁亂拍的播報地方官僚們業績的贊歌式的新聞,我們仨誰都不大愛看。許常諾索性拔掉了手機上的耳機插孔,并且把音量打到最大,興致甚高地說道:“放點東西聽聽,也算是給你倆提提神,我看你倆是不是都有點犯困?”

“誒我的天……又放這點東西,聽多少年了都?咱倆在警院上學你就每天都聽,聽了幾百遍了也聽不膩……”白浩遠無奈地說道,說完打了個哈欠。

我受到傳染,也跟著瞌睡了一下,然后對許常諾問道:“許師兄就不困么?”

“呵呵,你問他?他可是咱們一組出了名的夜貓子。”白浩遠搓了搓眼眶,站起身走到了走廊中間的飲料售貨機前。

“習慣了……”許常諾抻了個懶腰看著我,懶洋洋地笑了笑,“確切地說,已經是職業病了:我從當警察那天起,我半夜三點鐘之前就沒有犯困的時候,常年每天就睡三個小時。去找大夫看過了,嚴重失眠加神經衰弱,沒辦法了。睡不著,還不好意思在我媳婦身邊翻來覆去地翻身打滾,于是我倆現在每天晚上都分房睡……就得靠聽這個,或者是田連元、單田芳、劉蘭芳的評書才能熬過去每個晚上。”

“你這聽的是啥?”

“《羅輯思維》。”

我之前只聽說過這個節目,但真的一集都沒看過。“羅振宇么?就李誕特討厭那個?”

“哈哈,就是他。反正我覺得他講得挺有意思的。”許常諾炫耀地笑笑,然后又瞇著眼睛挑釁式地看著我:“怎么,你喜歡聽李誕那點膚淺的東西么?”

“沒特喜歡,也沒不喜歡。”我誠實地說道,“我是之前真不了解這個羅胖子,老早以前聽說他給那個女導演姜逸磊撤資是怎么回事,按人情算有點不地道,但是都是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好說。”

“呵呵,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外公老局長夏濤公還在呢……欸,我聽說之前好像說《殘花弄影》要讓她來導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姓李的段子手跟這個羅胖子倆人也都是半斤八兩,無非‘販賣焦慮’和‘販賣頹喪’的區別而已,實際上‘販賣頹喪’還不如‘販賣焦慮’的呢——商業化社會么,兩黨和解都多少年了,我覺得大眾對于市場的理解還不徹底。喜歡給知識付費、買票聽商業跨年演講的人,跟愿意去買一本微博段子集合編出來的《笑場》、花錢去小劇場聽脫口秀的人,誰會更高尚?‘焦慮’就在那,買不買那就是愿者上鉤的事情。只要不搞抄襲、不違法,不喜歡也不至于非得抨擊到底。不過我討厭那個叫艾力·卡姆的倒是真的,那家伙簡直是撒潑打滾。”

“哈哈,我也挺膈應他的!我小時候那幫唱二人轉出身、在‘東方維納斯’混跡的喜劇咖們都不搞磕頭扇嘴巴、咯吱觀眾笑那一套了,但我媳婦倒是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他——你說這一幫女的哈,從小丫頭片子喜歡到準黃臉婆的年紀,他那些段子還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沒營養,哼,卻也不知道為啥。”

“那就是著魔。你看我說我不感冒李誕,每次看他們搞脫口秀和吐槽節目,我還是樂得跟傻子似的;而那些看不起這個羅振宇的,是不會聽他的那些課,但是什么PUA、什么雜談圓桌Live、還有……就比如說那個驪沫的‘情感靈魂沙龍’,不也聽得津津有味么?許師兄,‘喜歡’這種事情,哪有那么多為啥啊?”

“倒也是哈!就像浩遠跟胡姐一樣……”

“嗯?”

“唔……沒事,看節目。”

打從聽說我不算討厭羅胖,許常諾對我的眼神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充滿敵意,仿佛他見我對他的個人情操極其認可一樣,又似一下子找到了知音一般。我倒也不是故意去迎合他的意思,反正現在等著康維麟手術,我也沒啥可干的,比起看電視上那幫主播拍地方黨團還有環保黨的彩虹屁,我寧可跟著許常諾一起“購買焦慮”

我仔細一看視頻的標題,這一集叫做《岳飛為什么必須死》。我一直以來對于兩宋時期的事情十分感興趣,索性跟著許常諾一起看了起來:“……就是說當時‘談和’——不是‘投降路線’了——就‘談和’,跟金兵保持以淮河大散關為界劃分,是最有利、最理性的一個選擇。所以岳飛的作用,其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樣大,這幾乎是一個定論了。那么問題來了:既然打不贏,高宗趙構心里他想的最主要的敵人是什么?恰恰不是什么‘徽欽二帝’,恰恰不是什么金兀術,而是你岳飛本人……”

也是在此刻,我的手機的信息提示突然響起;我情緒有些躁動地把手機迅速從羽絨大衣口袋中拿出,呼,何美茵這臭丫頭總算給我回復了——“喲,這么著急媽媽呀?你找她干嘛呀?[奸笑]”

“你還沒睡呢?沒睡不早點回復我?”我急切地回復道,“你幫我看一眼夏雪平現在是不是出門了?”

“嗯,出門了,剛才不聲不響,接了個電話就出門去了,我都來不及問。”

看著這句話,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真的?”

“可不真的么?哦,好像給她打電話的還是個男的。”美茵如是回復道,而且還沒跟任何的emoji表情標簽。

望著手機屏幕,我的心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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