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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醉生夢死的茶 (3)上、五

「我回來啦!嘻嘻!」蔡夢君擦干了臉,笑著坐回到了我的身邊,對我眨了眨眼睛,對我笑著央求道,「喂我!」

我回過頭看了看她此刻的素顏,盡管光線很暗,但我還是注意到在她左眼的眼角下方。

有一粒小巧得令人不易察覺的朱砂痣,一顆剔透的水珠還留在其上。

于是我抬手用拇指揩掉了她眼鏡旁的水珠后,又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肉、一片青椒、一卷金針菇放在了米飯上。

又用勺子舀下蓋著菜肴的米飯,端到她的唇邊喂到了她的嘴里。

她一口含下米飯后,一邊嚼著一邊瞇著眼睛對我笑著,然后雙手纏上我的右臂,靠著我的肩膀依偎了好一會兒。

「吃開心了?」

「嗯,開心了。」她側過頭,用她那雙杏眼仔細地看著我,「咱倆誰也不跟誰生氣,多好!」又指了指桌上的冷面,「你也吃!」

「嗯,吃開心了,然后再接著去找你那幫,從小一起長大的狐朋狗友去,聽他們怎么損我、怎么血口噴人、辱罵我媽和我家。」

我用筷子挑起一縷冷面,故意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又來?」

「可不是我故意找茬啊。不信你等著,明天早上,你的那些所謂的」發小「朋友還得找你。今天晚上我給他們揍了,對你我來說算是給你解圍,」

「但是對他們而言,那可是把我的罪過又橫填了一筆,他們可是得更恨我了。」

「才不是呢……」

可蔡夢君這邊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等她拿出來一看,此刻她的手機里已然存了八十多條未讀消息。

清一色全是剛才在姜家兄妹的生日宴上,出現的那些人發來的,內容也幾乎相同,全是勸她離開我的。

尤其這會兒他們應當是都知道了,我把劉公子和李允漢給揍了之后,消息數量還在逐步提升。

「你看,我說啥來著?」

我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冷面湯,此刻我已經心如止水了,「就因為你,以及我跟他們本來就不認識,地位、階級、家世、立場都很懸殊,」

「我跟他們這幫人就不可能相處得來。我要是從小也跟你們一起長大的,那可能就另說了,但畢竟對于你們這個圈子而言,」

「我既不是官二代、黨少爺,也跟你們不知根知底——你看看,你以前上小學到高中的時候,班里有沒有轉校生?」

「有的話你沒發現轉校生,想要融入集體都挺困難的么?」

「會么?我見過的那些轉校生……就……都還好吧?而且我們大學也有轉校來的啊!」

「就今晚幫著我攔劉顯揚的,那還有一個女孩子是在大二的時候,0從K市化工大學轉來的呢,跟我們的關系都不錯的啊!」

我摸了摸下巴,又夾給她半個白水煮蛋,夾了一片辣白菜和泡菜蘿卜蓋在蛋黃上面,又問道:

「那我這么問你:藍黨Y省黨部其實也不止你父親和李允漢他」阿布吉「周圍的這幫人吧?」

「Y省有十二市呢,而你們這幫人的家長,大部分都是常年在F市駐扎的,對不對?」

「那E縣的和D港的藍黨領導的孩子們,你么會跟他們在一起玩么——就算跟他們在一起玩,」

「你們這幫人,會像對待你、對待李允漢那樣仗義、親密么?」

「……咱們之間倒是有過幾次聚會,但是,也是跟著父母一起參加的。」

「而且聚會的時候,聚著聚著,就都是F市跟F市的一起玩、D港跟D港的一起玩了。」

「那你看看,不就是這么回事么:你們這還都是藍黨干部的子女呢,」

「單純就是成長的城市不一樣,在一起都有隔閡,你覺得我能真正融入你那個圈子么?」

「我退一步說,今天假設是D港那邊,出了個事說,某個官家的子弟的女朋友被人搶走了,」

「我估計,呵呵,那個劉顯揚都不見得像今天這樣,幫著那位李三公子那么跳!」

「你又來了……秋巖,我得跟你好好說說,」蔡夢君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太陽穴兩邊的頭皮都不由得緊繃了一下。

我一抬起頭先朝著剛才那個,給蔡夢君遞上紙手帕的,巨乳女人的那邊盯了一眼。

但此刻,那個女人的注意力,依舊完全在她那個小情郎的身上——很明顯,那個女人對她的那個小情郎相當的上心。

吃飯的時候動作跟蔡夢君此刻也是如出一轍,也是雙手纏繞著對方右臂、依偎在肩膀上、目光被那男人的臉龐完全勾住了;

而那個男人,對女人的態度,則似乎有點不冷不熱,很多時候都是在自說自話,偶爾側目,目光更多時候也是瞥向女人豪放的肉峰上。

而幾乎不怎么去看女人的臉——確認好這一切后,我才放下心來,繼續聽著蔡夢君說道。

「我不是被你」搶走「的,我在遇到你之前不屬于任何人;而且就算我跟」他「談戀愛的時候,我也并不屬于」他「,我只屬于我自己。」

「是我遇上了你,選擇了你,而你又選擇了我。我不是誰的附屬品,我不是任由誰去搶來搶去的一種東西,你明白嗎?」

「明白啦,你意思是,」你不是東西「,對吧?嘻嘻……」

「去你的!大壞蛋!」

「哈哈,逗你玩!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的時候,夢夢,人并不在乎你我之間的想法——是,我尊重你的想法,」

「女孩子并不是誰的附屬品,但是你周圍的那幫人卻不見得會認同的。否則,你想想剛才在餐桌上他們是怎么說你我的,又是怎么罵我媽媽的?」

「尤其是那個劉顯揚和那個祝康所說的話,你好好想想:他們豈止是把你在你、」

「我和李允漢之間的關系給你物化了,他們甚至把世間所有人都給物化了,早已以萬物為芻狗了。」

聽我說到這,蔡夢君好奇的眼睛突然一亮:

「對了,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剛才我聽你跟劉顯揚和小康之間的話,我怎么感覺你們過去就有梁子?你們之前不是不認識么?」

「是不認識,但是祝康她媽媽的事情,我可早就耳朵里都塞滿了;而至于劉顯揚,我沒見過他本人,」

「但是我們家可跟他們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呢,而且就在去年秋天……」

「對,大概就是我不再跟你和段亦菲,見面之后的一兩周以后吧,他叔叔差點就把我媽給害了。」

「啊?這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邱康健他媽媽水芷茹,跟祝唯華的過去,以及夏雪平差點被劉顯揚他叔叔坑奸的事情,一點點都給蔡夢君講了——當然。

故事肯定是刪減版的,邱康健跟他母親水芷茹之間的母子戀情,我是一點都沒跟她說,至于我和夏雪平的事情。

以及我接到張霽隆報告給我的夏雪平,在仙樂大酒店里被下藥時候、我在宿舍里跟美茵曾經的,那位老師孫筱憐差點發生的事情。

我也全然都沒跟她說;講到這的時候,我也好幾次下意識地,朝著靠著窗戶那邊的,那個座位看了好幾眼。

但還好,那個女人和她的小鮮肉情郎的坐姿,幾乎都是背靠著我們的,我這才在略微忐忑的心態下,把故事給蔡夢君一點點說完。

「還有這樣的事情……」蔡夢君聽完,眉頭緊皺,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祝唯華的事情跟我其實不相干,但是這事兒確實讓人義憤填膺——我說句八卦的,我看過新聞說祝唯華有兒子、但是沒有丈夫,」

「今天我聽說你那個發小的名字之后,我都懷疑那是她跟當年,那個駕校教練一起生的;」

「而至于劉公子,按說他們劉家人跟我媽那頭的,夏家之前是世交,這都沒想到劉家人能下流到坑夏雪平的地步,」

「好在當時有張霽隆大哥通知我、我趕去得也還及時,夏雪平還有點清醒、拳腳功夫也不差,否則……否則后果怎么樣,我是真不知道了……」

「他們倆都屬于那種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但你也不知道他們家什么樣,頂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逛逛公園什么的;」

「而且也不是時時刻刻總在一起的,對吧,所以他們在你見不著的時候,經歷過什么、發生過什么樣的性格和人生觀、價值觀的變化,你也不知道。」

「因此,你怎么就能認為,就因為你跟他們一起長大,他們就一定是好人呢?你這么想,客觀地說,夢夢,是有些偏頗的……夢夢,夢夢?怎么了?」

我說著說著,卻發現蔡夢君又低下了頭,并且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臉上的陰云一層壓著一層。

我問她怎么了,她只是搖搖頭,對我說「沒事」。我當時心里只覺得可能我講的故事,給她的三觀造成徹底的顛覆。

畢竟,讓一個人認清自己周圍全都是些魑魅魍魎,這其實是一件很難讓她接收的事情,于是我也沒再說什么。

只是慢慢把自己的那份冷面,和半份兒牛肉蔬菜餅吃完。

而后來,就我所知道的是,在此之后,蔡夢君確實除了姜家兄妹之外,沒再跟她所謂的那些「發小」們保持聯絡了。

等再后來她才告訴了我個中原因——原來,在她聽到夏雪平被劉顯揚的那位叔叔給下了「生死果」的時候,她才終于意識到。

先前自己之所以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李允漢給奸騙,其實就應該是被人下了「生死果」:那天晚上也是他們那幫「發小」們一起出去小聚。

本來吃完飯是要李允漢送自己回家的,而半路上,蔡夢君看見路邊有一家南島式茶飲,犯了饞蟲,就想要喝飲料。

而飲料則是劉顯揚買給自己和李允漢的——她還記得,在李允漢接過劉顯揚手里的飲料之后,劉顯揚還很詭異地朝著李允漢使了個眼神;

而后來,在自己和李允漢邊軋馬路邊喝飲料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熱、口干舌燥,而且越喝飲料越渴。

乳腺和子宮處也開始漸漸發熱、發癢,沒走出去一公里,腳心和腋下又癢得發麻,而在這種渾身熱癢的刺激下,內褲已經濕了一大半了;

然后她的精神世界就變得混亂而迷糊,她只知道自己突然就變成了h小說里,那些絲毫不顧廉恥的女主角,但是同時,整個人又像做夢一樣。

不知道自己所經歷的到底是虛無還是真實……但等她再次醒過來,發現一切都覆水難收了。

而至于她確定自己是被人下了藥,是因為當我給她講解什么是「生死果」的時候,她突然會想起,在那次被李允漢奸騙之后。

她還吃過一次生死果——就在段亦菲家的地下室,跟我摟抱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跟她被騙了處女時候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她還說,自己第一次吃「生死果」之后讓她生不如死;但是第二次,因為是跟我在一起,所以她一點都不后悔。

但此刻的我,只是看她不說話,于是我想了想,在將碗里的冷面一掃而光之后,我擦著嘴對她說道:

「夢夢,我能跟你說句心里話么?」

蔡夢君這才回過神來,她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她也連忙提起勺子,扒拉在快干鍋之前就被我把下面酒精塊,拿出來的牛肉鍋和自己的米飯:

「嗯,想說啥呀,你說吧。」

「我其實一直都覺得你特別善良,咱倆在一起之前也是,最近這在一起之后的這幾天也是。善良得讓人心疼。」

「呵呵,亦菲也這么說過。」

「但有的時候,我也挺不希望你這么善良下去的。你該警惕也得警惕,該計較的也得計較。你看看,你那些發小,你再看看你大學里的那些朋友……」

「秋巖,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擔心我,為我好,但是我也不是分不清好壞;」

「我之所以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壞,就是因為我不愿意每天去猜度、去提防、去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我不愿意計較,但不表示我不能分辨是非。」

「倒是你,秋巖,我覺著你在你們市警察局根基還不穩呢,你就活得這么清醒又尖銳,萬一變成讓你去跟人斗來斗去的情況,我可覺得這不是啥好事。」

「無所謂了,是壞人我就揪、看不慣我就懟,我向來如此,習慣了,改不了了。不過,哈哈,」

不愿意計較但不表示不能分辨是非「,這話是你說的——能不能分辨是非、看不看得準一個人好壞,可不是你自己說說就算數的。」

我故意逗她道,「這樣吧,咱倆打一賭,怎么樣?」

「怎么賭啊?」

「嗯……咱們就在這店里面,挑一個人,就賭她是不是壞人——賭她到底會不會做一些,為人不齒的壞事,你看怎么樣?」

「啊?隨便挑?」

「嗯。」

「那……挑誰啊?」

我朝著窗邊那一桌,對她指了指那個胸部異常豐滿的女人:

「喏,那邊那個女人怎么樣?」

「她?她挺善良的吧……我剛才跟她擦肩而過來著。」蔡夢君有些狐疑地看著我,「她看著不像壞人啊?」

「行!那就她了!你說的,她不像壞人的哈?」

「嗯。對,我說了。」蔡夢君的勝負欲也隨著,她的嘴角上揚而被我激起,笑著看著我道,「那咱倆賭點啥呢?」

「我輸了的話,你讓我干啥都行。怎么樣?」

「干啥都行?」

「嗯,干啥都行。」

「那好啊。那要是我輸了呢?」

「要是你輸了……」我搔了搔額頭,「我還真有件事想求你幫幫我……我爸最近好像,遇到點事兒。」

「他原先說他出差去外地,后來回來F市之后就待了一個晚上就走了,說是去了Q市,但是……最近有人要找他,卻聯系不上,」

「我這邊和我妹妹給他打電話也聯系不上,目前,唉,很可能是回來F市了,也可能是去了蒙東或者M省,也可能是失蹤了……」

「我現在已經拜托好些人在找了,可是我總覺得還不保準,心里其實也挺別扭,總有種不安的感覺——我合計說,你看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去跟藍黨特勤處的人說說,讓他們幫忙聯絡一下整個東北的,特勤處的人幫忙注意一下?」

「哎喲,我的天!秋巖啊,這事兒你還跟我拿來打賭?然后你還跟我置氣、還跟我吵架?」

「你就應該咱倆今天一見面的時候,在車上你就應該跟我說的好嗎?你可真是……」

說著,她便拿起了手機查了查通訊錄,然后又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放下手機對我接著說道。

「這事兒你跟我打不打賭我都幫你辦,但是這個點兒時間太晚了,這么著,明天上午或者中午我去直接聯系特勤處,你就別擔心了。」

蔡夢君想了想,又對我笑著說道,「但是咱倆的賭注得換換了——這事兒我幫你干是理所應當的;」

「除此之外,我要是輸了,我就得再答應你無條件幫你做一件事,嘻嘻……」

接著又嬌羞又挑逗地靠湊近我的側臉,瞇著眼睛紅著臉對我笑著,「隨便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你看怎么樣?」

「行。」

我則是心滿意足地露出了「計劃通」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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