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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情竇再開

梅走了,明雨卻不知她的心也走了,他在為生活努力工作。

這晚,他意外接到歐陽楚的傳呼,想必是他叔叔已經把他的意思告訴她。歐陽楚約他出來走走。

夜里,沒有風,天氣有些沉悶,幸好他倆到沿江邊的河堤上,所以涼快一點。

歐陽楚穿著一件條黑色的連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使得她看起來更成熟更有女人味。

明雨見到她這身打扮后,不禁贊嘆道:

“楚楚,今晚你看起來真漂亮。”

歐陽楚嫣然一笑道:

“謝謝。”

歐陽楚和田媚媚的確很像,她笑起來更像了。

但田媚媚給人的感覺是青澀澀的,歐陽楚卻是一個女人味十足的人,她身材苗條豐滿,曲線玲瓏,在夜里宛如一朵鮮艷奪目的黑玫瑰。

對岸的燈火輝煌,人來車往,在這忙忙碌碌的城市里,有誰停下腳步來仔細打量它?聆聽一下它的聲音?明雨望著江面靜靜道:

“對面的燈光真迷人,以后要是有空,我多想和你到這里來多看一下它的美景。”

歐陽楚笑笑道:

“如果有緣,我也愿意和你出來看夜景。”

明雨皺了皺眉頭道:

“你不要提緣分這東西好不好?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那是人們編出來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騙的空話。”

歐陽楚道:

“怎么會沒有緣分這個事呢?冥冥之中早就有一個安排,緣來緣往,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便產生。”

明雨并不反駁她,他一時也想不出什么樣的話來反駁,于是道:

“我是一個很坦然的人,敢愛敢恨,只要自己覺得好就成,我不會相信緣分。”

歐陽楚用手輕輕地拔一下她額前垂下的發絲,道:

“世間真正為情為愛生活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感情是出于一種需要。”

她的手指很長很纖細,宛如春蔥一般的潔白,歐陽楚的神情很安詳,象是和一個熟知很久的朋友在一起聊聊天,明雨本來緊張的心情也放松下來,他道:

“光談感情的確是不現實,現在的女孩子都很實在,非得要談錢。”

歐陽楚笑道:

“那當然,沒有錢讓人難過,愛情也需要面包。”

明雨沒有回答,只是道:

“你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歐陽楚笑了笑,并不出聲,她淡淡的笑容和臉上的酒窩,都讓明雨想起田媚媚。

明雨道:

“我也想過出要出頭地,只是一個人的起點太低時,無論它翻多少番,也只是一個很小的數。”

歐陽楚很有深意道:

“起點低并不意味著比別人差,哪一個大亨不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

明雨聽了輕輕地舒一口氣道:

“楚楚,你真是我的知音,能了解我的心。”

歐陽楚笑道:

“那是你一廂情愿,我可沒有說。”

明雨盯著她的臉,道:

“至少你現在不拒絕我,不是嗎?”

歐陽楚躲開明雨的眼神,道:

“我也不知道。”

她的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明雨接口道:

“其實你心里很清楚,只不過我離你心里的標準,還缺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歐陽楚這聽了抬起頭,直盯住明雨的眼睛,道:

“什么東西?”明雨一字一句道:

“成功!”

歐陽楚不說話,也不知說什么才好。

明雨鄭重地對她道:

“男人要證明自己,要征服女人,要得到女人的心,就是用成功來證明自己。”

歐陽楚凝視著明雨,沒有吱聲,這是一張女孩子心動的帥氣臉,他的臉上充滿著自信。

他繼續道:

“雖然我是學理工科,出來在這廠子里沒什么用,而我中學時的那些同學,他們只讀中專,但他們讀的是郵電、工商、醫學之類的熱門專業,“

“如今大多數的同學,已經在自己的單位成為專業骨干,獨擋一面,只有我一個人進工廠。”

“但我欠缺的并不是能力,而是機遇,適當的時候,我會證明我是最好的。”

歐陽楚看著他那俊美的臉孔,那堅定的神情,她的心里涌起一陣溫暖:多好的男孩子!不知不覺中,她對明雨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面對自己不熱愛的職業的,確是一種很無奈的事情。

可是沒有那一個人真心愿意做農民,中國卻有著九億多的農民,許多事我們無法選擇的時候,那就努力去把事情做好,生活便是一個新的開始。

有時候削足適履,也是一個選擇。

歐陽楚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她輕輕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明雨感覺到她語氣的變化,知道她心里對他自己有信心,試探道:

“我需要你的鼓勵。”

歐陽楚微笑道:

“我會的。”

她的態度變化讓明雨心里一陣高興,他伸出手去握著歐陽楚的手,道:

“真的?”

歐陽楚縮回手,點點頭,明雨興奮道:

“我太幸福了,我忍不住要大聲喊起來。”

歐陽楚看到他滿心高興的樣子,不禁笑道:

“我可沒有給你承諾呀?”

明雨認真道:

“我不需要你的承諾,我需要的是你對我的信心,還有你的欣賞和鼓勵。楚楚,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你的嗎?”

歐陽楚搖搖道:

“我不知道。”

明雨盯著她的臉很鄭重道:

“你很漂亮,可能有很多男人追你,但如果你單是漂亮就以為我會喜歡你,那你就錯了,我明雨是不會因為一個女孩子漂亮就愛上她。“

“我從我叔叔和劉星云口中得知,你自強自愛,有上進心肯吃苦,正是這樣的品性才讓我喜歡你。”

歐陽楚看了看他的眼神道:

“他們真的是那樣評價我?”

明雨沒有回避她的眼光,他點點頭道:

“是的。”

歐陽楚笑了笑,過了一陣她緩緩道:

“他們都言過其實,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

明雨微笑道:

“也許吧,但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好的。”

歐陽楚婉然一笑,沒有出聲,她是一個很好的伙伴,知道有時候聽比說更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明雨靜靜道:

“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但我要向周圍的人證明,以前我比他們強,以后我也會比他們強。”

歐陽楚凝視著明雨自信的表情,堅毅的眼神。她忽然深深地被感染了。女孩子的心是奇怪又多變,一旦她為一個男人感動,她的心就會被這個人俘虜。

歐陽楚的身邊也有許多男人向她示愛,但沒有一個人像明雨那樣陽光又充滿自信,多才多藝又不呆板,她已經被明雨深深地吸引了。

一直以來,她對未來感到很迷茫。就在這時,她的生活中仿佛有了方向和燈光,引領著她漂泊無助的心去歸航,走向平靜溫馨的港灣。

起風了,有風的夜里讓人多了一份浪漫和溫馨。

很多浪漫的事,都是在有風的夜里發生。

歐陽楚回到家時,母親對她說道:

“李承文來了,見不著你就走了。”

歐陽楚有些不高興道:

“他來干什么,我有事,而且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母親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她繼續道:

“那么好的男孩子,你還挑什么?”

歐陽楚不耐煩道:

“我的事我自己有主意。”

她忽然覺得母親變得很啰嗦,也許母親真的是老了。母親覺察到她不高興,但還是提醒她道:

“好男人并不多,嫁到一個好男人是女人一生的福氣。”

歐陽楚走入房間,應了一句:

“我會的。”

李承文是一個很普通的男子,歐陽楚根本不在乎他,他和明雨相比較,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懷春的少女都渴望被一個很特別的男人寵著。

即使這個男人很壞,但只要女孩認為這個男人特別,令她感到快樂,她就會死心塌地的去愛這個男人。

所以,你才會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愛上一個小混混或街頭無賴,一直跟著這個男子走下去。

一旦到了做夢的年齡過去了,夢也醒了,她才會發覺她年輕時的選擇,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因此,年輕才會有熱血沸騰的時候,年輕才會做出一些荒唐可笑的事,縱使這事在別人的眼里一文不值,她們也會認為是值得的。

明雨和歐陽楚道別之后,他心情愉快地回到宿舍,被人承認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

現代的愛情故事,缺少了太多的相思牽掛與傳情達意,一個電話便能溝通心里的情感。

生活的節奏變快,戀愛的過程也跟著快了。

他從歐陽楚的眼神里捕捉到愛的火花,多少都能令他感到興奮。

在這個行色匆匆的社會里,我們不可能像古代小說中描述的那樣,要求自己含蓄而不表露愛意。

這是一個自由的社會,人們自在地呼吸著空氣,向往雨露和陽光。

同樣,人們的感情外向奔放,人們不可能在中意一個人時,再央求媒人前去提親。

雖然,也許會有人介紹雙方認識,但畢竟感情上的事不再聽從父母,婚姻的自由,也是社會進步的一個標志。

陳倫忙了一個下午,終于可以松了口氣,因為下班時間到了。

這些日子里,銷售部一直都很忙,他幾乎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唧唧”、“唧唧”他的傳呼機響了,是一個本地的號碼。他在辦公室里復機:

“誰打我的傳呼?”

“嗨,是陳倫嗎?”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是,我是陳倫,你是那個?”

陳倫只覺得聲音有些熟識,卻又一時記不起在那個聽過。

“我們一起從廣州回來的。”女孩子說道。

陳倫頓時醒悟道:

“你是鐘斯敏?”

他為自己的一時沒記性有些懊惱。

那女子笑笑道:

“沒錯,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電話里她的笑聲很爽直。

陳倫故作幽默道:

“漂亮的女孩子我是不會忘記的。”

鐘斯敏在電話里很開心道:

“那么有多少個女孩子令你不忘記的?”她的笑聲更動人。

陳倫笑著回答道:

“好象很多,比如王祖賢和林青霞。”

鐘斯敏止住笑道:

“是嗎?你見過的呢?”

她對于陳倫的幽默感很開心。

陳倫聽了道:

“見過的只有你一個!沒見過又想見的就很多。”

鐘斯敏吃吃道:

“是嗎?我高興啊!雖然你在騙我。”

陳倫笑了笑,不出聲,他不知道她為何打電話來找他,鐘斯敏問道:

“明天有空嗎?”

陳倫沉吟一下道:

“明天是星期日,應是有空。”

鐘斯敏接口道:

“明天有空我們到蘭花山森林公園玩吧?”

陳倫這才明白她打電話來的原因,于是興奮道:

“好呀,我們在哪見面?”

想到和美麗的女孩子一起去玩,他心里的疲乏一掃而光。

鐘斯敏想了想道:

“早上八點,在城東路口見。”

第二天,陳倫到城東路口時,遠遠便聽到有人向他打招呼,他走近時,見到鐘斯敏和一個女孩子在等他,兩個女孩子都是長發飄飄。

戴著一頂白色的太陽帽,穿著T恤衫和牛仔褲,一付旅行者的打扮。鐘斯敏對著陳倫道:

“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同學楊莉麗,這是陳倫,長城公司的業務員。”

她穿一身牛仔服,顯得青春充滿活力。陳倫微笑著打招呼道:

“你好!”

楊莉麗點點頭,算是回答,鐘斯敏招呼兩人道:

“我們走吧。”

坐專線車到蘭花山山莊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蘭花山山莊是一個森林公園,山上長著許多野生蘭花。

曾經有人在這里挖到一株名貴的蘭花,賣得三十萬元高價。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自從發生這件事之后,許多人都慕名到蘭花山來玩,雖然未必都能見到蘭花。

但這已經讓本來清靜的蘭花山變得熱鬧起來,加上有人在這里修建很多客房、餐廳、游樂場等等,使得蘭花山成為一個很出名的旅游勝地。

爬上是一件苦差事,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走得頗為輕松,陳倫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終于到了半山腰的一個湖邊。

湖邊有一片很美的草坪,三人圍在一起,陳倫嘆道:

“跟你們在一起,我覺得我老了。”

楊莉麗看在眼里,安慰他道:

“誰說你老了,你只不過是缺少鍛煉而已。”

鐘斯敏也接口道:

“就是嘛,你和我們都是同一代人,只不過是大幾歲而已,干嘛要說自己老。”

陳倫故作深沉道:

“為了兩餐,心力交悴。”

鐘斯敏笑了笑,道:

“我們都是為兩餐生活,放輕松些,日子會快樂很多。來,吃點東西你就會好很多。”

陳倫嘗了一口她們準備的東西,連連點頭道:

“唔,這東西好吃,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真會選東西。”

鐘斯敏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陳倫道:

“斯敏,找到工作了嗎?”

鐘斯敏沒有馬上回答,她正在喝著飲料,等到她喝夠后才說道:

“沒有,我才不想那么快找工作,我想玩夠再上班。”

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可能是由于剛才爬坡身體發熱的緣故,這使得她的臉看起來更加明艷動人。

陳倫心里不禁一顫,鐘斯敏不經意的動作,不知不覺中就讓他著迷。

陳倫微笑著看她倆吃東西,道:

“女孩子就是好,不用為明天著想,以后找個老公嫁了就是,那像我們男人,要成家要立業,真是做男人,難做人!”

鐘斯敏剛吃完餅干,她拍拍手上的餅干屑,道:

“只要那個人對我好就行了,其它的我都無所謂。”

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越是以輕松的心態去面對,就越會容易獲得愛情的成功。

陳倫也笑笑道:

“只要是象你這樣的女孩子肯嫁給我,其他的我也無所謂。”

楊莉麗看了陳倫一眼,道:

“那你就追她呀,別繞彎子。”

陳倫看了她倆一眼,于是站起來從身邊的草叢處摘了幾朵野花,一本正經道:

“鐘小姐,我能跟你約會嗎?”

鐘斯敏見了不覺失笑道:

“好呀。”

她被陳倫的樣子逗樂了。

陳倫夸張道:

“那是真的嗎?啊,我可要高興得暈過去了。”

他裝腔作勢倒在草地上。

兩個女孩子見到他這付怪模樣,肚皮都笑痛了,她們對陳倫的陌生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吃罷東西,陳倫提出來道:

“我們繼續爬山吧,還未到半山腰呢。”

楊莉麗笑道:

“剛才還說累,現在怎么有力氣了?”

陳倫笑嘻嘻道:

“有斯敏在身邊陪著,就不會覺得累。”

楊莉麗跟著起哄道:

“愛情的力量如此之大,我總算見識到。”

鐘斯敏卻反對道:

“別瞎說,開一下玩笑,你們也當真。”

她的臉上卻蕩漾著笑意,陳倫看在眼里甜在心里,他裝成很痛苦的樣子道:

“不會吧,女人這么容易變心?”

楊莉麗失笑道:

“加把勁,說不定斯敏心一軟,就嫁給你了。”

陳倫長長地舒一口氣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真的要努力才行。”

三人有說有笑,爬山也輕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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