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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未調味的布丁 第九章1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和舅媽在舅舅的強勢“安利”

之下,陪著他看過一個電影《我說的都是真的》,舅舅對那個叫沈鶴的演員很喜歡,舅媽勉強對陳意涵有好感,但我是既不喜歡沈鶴,也不喜歡扮演其前妻的羅海瓊,再加上這么奇葩個電影名字,那時候的我下意識地就把這部電影歸類到了爛片行列當中。

只是沒想到隨著我對劇情的深入,我整個人都因為這部電影講述的故事為之一振。

而到現在,我對這部電影依然記憶猶新,全是因為片中想要傳達的四個觀點令我至今難忘,但又讓我覺得永遠遙不可及:其一、讓一個人一輩子都說真話很難;

其二、讓一個人一輩子都說謊話也很難;

其三、讓一個人說謊話且騙過所有人、或者讓謊話變成真話更難;

其四、如果一個人說謊話是因為好心、或者并沒有什么壞心思只是覺得無聊或好玩,那這種謊話說出來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所以你那個什么‘天耳聰’、什么閉著眼睛就能聽硬幣正反面的絕活兒,敢情都是假的?”

這是我此時此刻最想跟這老家伙質問的一句話,還枉我等著他來教我這絕活呢,沒想到他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了——不過也賴我,自從我離開風紀處之后,風紀處的好多事我都忘了過問,所以到現在咱們這位老丁頭到底是還是算是無故曠工,還是說已經徹底退休了,我都不清楚。

“啊,哈哈……這個嘛……”

老丁一臉慚愧地看了看我。他的眼睛能看見東西了,臉上的胡子剃了個干凈之后也確實精神帥氣了不少,但整個人也變得有點嬉皮笑臉了起來,這么大歲數的人,竟如此痞里痞氣的,讓我心里這個膈應:“秋巖,這事兒等待會兒咱倆專門找個地方我再跟你說哈……我這旁邊這么多漂亮妹妹閨女呢,說這些干嘛……”

“哎呦呵,丁精武老先生,您這幾天不見,干閨女是都有了怎么……”

我是滿心滿腹的被騙之后的憤懣和迷惑,但還沒把話說得全須全尾,丁精武身后的這幫穿著低胸裝的白凈女生們,全都爭先恐后地湊了上來,而且看著這些比我大不了幾歲、都能給丁精武當女兒的小姐姐們在湊到這個老家伙身邊之后,全都用著極其親昵的口吻和手法,在丁精武的身上臉上若即若離地撫摸著:

“啊呀呀,我的天呀!我的‘大丁丁寶貝兒’,你閉著眼睛還能聽硬幣正反面呢?你還有這本事吶!”

“是啊,我的‘小武武爸爸’,你在我們面前都沒提過這件事!說,你還有多少事情在我們面前藏著掖著的呀!”

“我的‘丁丁寶貝’,你都會這絕招,你干嘛不在咱們面前表演一下呢?我說姐幾個,是不是得讓他表演一下呀!”

“對呀對呀!‘丁寶寶’,你就給我們姐兒幾個表演一個唄!”

看著這幫姑娘嬌滴滴的嗲模樣,外加一個個都往丁精武身上邊簇邊蹭的勁兒,還有丁精武自己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得意而展露出的滿面紅光,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早都跟剛成熟打籽的粟米似的掉滿了一地。

好在這老家伙倒是大方,在我剛剛進到這件會客室里看到他之后的那一秒,還果斷地叫了我的名字、拉著我坐到了他身邊的老式尼龍沙發上,而不是假裝不認識我。

不過我要是早知道現在這間外格局修得像座古代王府一樣、內飾裝點卻似上世紀七十年代那般簡單樸素的宅子里頭、在我的眼前有這么香艷且又別扭的場面,我真寧可我先裝作不認識他。

他似乎有一肚子話想跟我說,可是現在還沒等我跟他說上話,這老家伙又被這些妹子給圍了起來;

我在一旁,也是百無聊賴地看著熱鬧,畢竟我今天答應趙嘉霖的邀請到她家來過元旦,最主要的是想找另一個仿佛故意躲了我好幾天的人聊聊,所以我也壓根都沒期待能遇到這位臨老入花叢的老先生。

“真是沒辦法啊,我的幾個好寶寶!”

丁精武也用著同樣肉麻的話,對著這些女孩撩撥似的回應道,

“那好吧,我就給你們露一手……你們有硬幣嗎?誰有硬幣?”

“哎呦,誰有那玩意啊?我平時買東西都刷卡的!早就沒見過那東西了……”

一個穿著紫色高領禮裙的女人說道。這女人的衣服也挺有意思,雖然是個高領,但是在胸前卻還用低胸遮布跟領子豁出來了一個雁翅形狀的深口,配上她那應該有C罩杯的酥胸,甚是惹眼。

“呵呵,你還刷卡呢?”

身旁一個穿著墨綠色禮裙的女人白了那個紫衣女人一眼,得意地說道,

“我平時買東西,連卡都不用,我就記在齊老板和邢老板的賬上……”

女人說著話,還特眉飛色舞地笑了笑。這個女人更是開放,胸前的深V領口直接延伸到了肚臍上,而且從她的胳膊到鎖骨、再到小腹處露出來的皮膚上,全都紋著文身——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看她,但也能隱約發覺,她身上紋了六條狐貍。

另一旁那個紅衣女人搖了搖頭,陰陽怪氣地低頭說道:“是是是,你們倆呀,一個比一個厲害,呵呵,除了來陪客人之外,平時都不用自己賺錢的……不像我……”

說完,她便從自己的手包里摸出了兩枚硬幣。而手包里剩下的,好像一張一張的都是百元大鈔。女人說話的時候綿里藏針,衣服卻只是中規中矩的心形低領子。

只有在丁精武身邊,一直被丁精武摸著屁股的那個穿著黑色奇怪的禮裙、看起來年齡也稍稍大一些的長卷發女人默不作聲,從身上的貂絨披肩的里襯口袋里,摸出了一只跟她這一身華服特別不相稱的一只多少有些被磨掉了表皮的人造革桃紅色錢夾,

然后從里面一股腦取出了一把硬幣——我之所以會覺得她的禮裙比較奇怪,主要是我沒見過這種造型:

她的渾身上下仿佛只裹了一層環形圍巾一樣,一環套一環,胸前的領子就像是在兜著她差不多能有D到E罩杯的巨乳,而后面的套環,也把她的后背從肩膀到臀溝的尖端處展現到讓人一覽無余。

丁精武見狀,用著一種很心疼的目光看了看身旁的這個女人,溫柔地把女人那翹得可以在上面打麻將的屁股輕輕地攥了兩下,然后仔細地從女人的手里又挑出了六枚一塊錢大子兒,跟剛剛紅衣女人地給自己的硬幣混在一起,在自己的拳頭里“嘩楞嘩楞”地晃蕩著。

一瞬間,我是發現之前有兩點是我沒想到的:其一是我沒想到像老丁這樣成天喜歡聽京戲聽評書的、看似無欲無求的男人也會對女人投過去色瞇瞇的眼神——當然可能我能有這種刻板印象,是因為他之前壓根啥眼神都投不出來;

其二,在老丁對其他三個女人用著色瞇瞇的眼神看過去之后,他再看著這個黑色禮裙女人的時候,竟是一種渴望、心疼和幸福。

——這種眼神,就在前不久,我在那個已經被人炸掉的單身公寓洗手間的鏡子上見到過。那是我自己的眼睛。

“好啦好啦,你們三個怎么又斗上嘴了呢?”

丁精武晃悠著手里的硬幣,走到了另外三個女人的三角重心處,站在最中間當起了和事佬。

“是啦!‘小武武爸爸’,我們仨就這樣。平時就這樣!一天不斗嘴就‘混森難颼’!”

那個穿著墨綠色禮裙的女人依舊不服氣地來回看看另外兩個女人。

“行啦小蓮,明明你們仨昨晚在我床上的時候關系那么好的,啥啥地方都相互‘一通吃喝’了,穿上衣服咋還要斗嘴呢?”

老丁這一通騷話,說得我在一旁都有點不好意思聽了,反而再看先前馬上有要吵架苗頭的三個女人,相互瞪了彼此一眼之后,又相視笑了起來。我之前是真沒看出來,三個女人都能被這老家伙睡服不說,還能在中間好幾碗水端平,呵呵,真不愧是當過特種兵的。

“你看看,這就對了嘛!姐妹兒之間搞得臉紅脖子粗的干啥呢?你們咋不能像你們‘秀兒姐’學學?你看看你們秀兒姐,從來都是不聲不響的,多得體、多女人?”

“是是是,‘丁寶寶’最喜歡秀兒姐!我們也就是開胃小菜……”

那個紫色雁翅開領裝女人說道。

“行啦,”

老丁說著雙手一抬、振臂一揮,左右搖晃了一下腦袋,松了松頸椎筋骨,有模有樣地扎上了詠春拳套路里的鉗羊馬,煞有介事地說道,

“來吧,你們幾個不是要見識見識‘老瞎子’我的‘天耳聰’么?我這現在有八個硬幣,我隨手這么一拋,閉著眼睛就能聽出來正反——但光這么玩沒啥意思,要么我跟你們賭點啥的好吧?”

那三個人一聽樂得快活,趕忙又湊近了,耳語一番后,那個紅裙子女人說道:“‘丁丁寶貝’要是猜錯了的話,嘻嘻……”

“嗯,怎么辦?”

“那,你就把禮帽摘了,讓我們看看你頭上的癩疤拉十分鐘!”

那個叫小蓮的女生壞笑著說道。

老丁頓時懵了:“這……這有啥好看的?”

“啊哈哈!我就說他不好意思吧!”

紫裙女人拍掌笑道,隨后又面沖向了老丁道,

“其實呀,昨晚趁著你睡著了,我們四個都把你帽子摘了、頭上的遮發布也掀開了,都看見了哈哈!真是又奇怪又嚇人,但也不知道怎的還有點刺激和性感呢!而且反正你要跟咱幾個賭一局,那咱幾個肯定得挑一手你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啊!”

老丁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禮帽一笑:“哈哈,那好吧……不過我說,你們仨就這么篤定我能輸?”

“廢話!哪有捂著眼睛還能聽見硬幣正反面的?我是不信!”

紅裙女人說道。

“那行!那我要是都猜中了的話……”

老丁說著,又看了看身邊那個叫秀兒姐的黑衣女人。那女人不爭不搶,不喜不憂,只是恬然地對老丁輕聲說道,

“沒事,精武,你說啥我就干啥。”

老丁想了想,突然轉過身看了看我,又迅速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四個女人,

“我要是贏了,你們四個,今晚就陪陪我這個小兄弟,好不好呀!”

——我操……

正在吃著面前一盤櫻桃番茄的我,瞬間把剛滋進嘴里的酸汁兒嗆到了鼻子里,我趕忙放假柿子,連咳嗽了好幾聲,才來得及對丁精武擺了擺手:“你可拉倒吧,你個老不正經!自己好好玩不行么?帶上我干啥?真是的……”

“你看你,嘿嘿,客氣啥呢?”

“對啦,還沒問呢!”

那個性子比較活分的小蓮又湊到老丁身邊,抬手就朝著丁精武的陽具處撫了上去,一邊摸著還一邊看著我說道,

“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帥哥是誰呀?隔著大老遠,我都能聞見他身上一股奶味……”

——奶味?

我仔細嗅了嗅自己的身上,也沒啥味道啊……

“哈哈,他呀,我說你們幾個,可都別小看我這個小何兄弟啊,他雖然說確實比你們幾個歲數都小,但他可曾經是我的領導上司哦!”

“哇,小小年紀可以給‘老丁寶寶’當上司的呀!哈哈,不錯嘛!”

那個紅裙子女人看了看我,臉上一臉熱癢的春意直撲我的面門,其他的三個女人也同時一邊看著我一邊嗤笑著,且聽那個紅裙女人又對老丁問道,

“只是不知道,這么害羞的小哥哥,會不會還是個小雛兒吶?”

“小雛兒?哈哈,告訴你們,這個小何兄弟可厲害的嘞!女殺人犯他都睡過的你們知不知道?而且他的‘槍’也夠硬夠大、‘槍法’也好得很呢!我以前辦公室最漂亮的那個大丫頭,曾經給這小伙子口活過,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所以啊,小心你們幾個,全都倒在他的‘子彈之下’喲!”

老丁左擁右抱,一通訕笑地看著我,晃動著手里的硬幣訕笑道。

“行了吧老丁頭,我今天是被三格格拽來做客的,我才不陪你逗悶子呢!也真不知道你是在跟身邊的這幾位姐姐們玩,還是你們一起在玩我。”

我實在忍不住了,對著丁精武吐了一頓槽,

“你不是要露一手你的絕活么?趕緊的,別打哈哈了,正好讓我和咱們這幾位美女一起見識見識真材實料呀!”

“是啊,‘小武武爸爸’,我都等不及了!”

那個叫小蓮的女人也興致勃勃地說道,而且不知道她何時從哪里,找來了一個眼罩,眼罩上面的圖案,還是女人的兩個粉嫩巨波。

“好好好,來吧。”

丁精武說著,單手結果了那只“乳房”

眼罩,戴在了頭上。只見他那雙略顯粗糙的耳朵一動,身子輕微一轉,抬手一揮,手掌一張且用力一拋,隨即又轉了半圈身子,低頭抬手伸出食指,得意一笑道:“怎么樣,讓我聽聽——八枚硬幣,全都是立著的,是不?”

這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我,已經完全看傻了。

而圍著丁精武站定的四個美女,也在一瞬間愣神之后,相互看了看自己和彼此,又全都難以置信瞠目結舌地笑了出來——

那八枚硬幣,鐵定全是立著的:因為丁精武大手一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瞄的準、怎么發的力但鐵定都是巧勁兒,竟然絲毫不差地讓那些硬幣散開到了那四個美女身上,并且絲毫不差地,讓每個人的身上都轱轆到了兩枚硬幣,

而那兩枚硬幣,又是極其精準地順著四個人的左肩膀,一枚順著禮裙開放的領口滑落進四個女人的乳溝里面結結實實地夾著,另一枚又都貼著女人的后背滾進了她們的臀溝里直挺挺地卡著,硬幣的輪廓都把那禮裙支起了一個帳篷。

而且那個叫“秀兒姐”的女人的禮裙應該是最寬松的,于是那枚滾落至她屁股處的硬幣,在女人的臀溝上立了片刻之后,居然又順著女人的半月輪廓,轱轆到了女人的下體處,在會陰那里支棱了起來。

“我操……真沒看出來,這么會玩!”

一旁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一招,眼珠著實有點收不回去。

“哇!‘小武武爸爸’好厲害!”

“是呀!好厲害!你可真是個寶藏老頭!”

……

三個女人七嘴八舌地贊嘆著,而那個秀兒姐卻一臉窘迫地看著老丁,半蹲著身子,羅蜷著雙腿,捂著下體埋怨道:“壞死了!怎么往人家那里丟啊!真是的……”

“哈哈!”

老丁倒似玩興大起,當著我的面,毫不避諱地在把手探進每個女人的胸領前,結結實實地摸了一大把溫香暖玉,又讓那秀兒姐把屁股撅起來,又撩起秀兒姐的屁股,把那連著禮裙的內襯打底掀到了一旁,露出了秀兒姐的無毛貝穴,

從那稍見濕淋淋的陰唇之間取出了那枚已經塞入了一半的硬幣,又在女人的屁股上親吻了一口,才幫著她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摟著她,又看向其他三個女人笑著:“‘滿天花雨撒金錢’——送給你們四個,新年快樂!”

——這老家伙,真是變了個人似的!看得在一旁的我面紅耳熱,鬧得我也是哭笑不得。

“呀!師父正玩著呢?我這也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和景智先回避一下?”

丁精武那邊兒正鬧騰著,從這公館碉樓的離間走來一對夫妻。而這女人開口就管丁精武叫了一聲“師父”,這舉動著實讓我有些愕然。

而更讓我愕然的,是站在丁精武身邊的四個女人一見來人,每個人便都從頭到腳變得極其恭敬了起來:“七姐,四爺。”

果然如此。這兩位必然就是趙嘉霖的四叔趙景智和四嬸陳梓琪了。

只見陳梓琪和趙景智,都穿了一身紅:這對兒四十多奔五十的夫妻,穿著倒是比年輕男女看起來前衛大膽多了,這三九大冷天,兩個人下半身全都穿著紅色帆布鞋、破了洞的牛仔褲——而且眼看著是被后染成紅色的,上半身穿著真皮鱷魚皮的紅色夾克,里面全都是深藍色毛衫打底;

陳梓琪燙了一頭小短卷,還染成了奶黃的顏色,黃得發白、白得發亮,這個顏色可比先前楊沅沅的頭發顏色更加奪人眼球,如果說楊沅沅原來那頭秀發大老遠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檸檬一只橘子,那么陳梓琪的這頭卷發,則更像是一只會動的奶油冰淇淋,

而趙景智呢,怎么說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卻留著一個跟十幾二十來歲小混混一樣的鍋蓋頭,留著擋眼睛的劉海,還做了個錫紙燙,看起來稍稍有點像沙皮狗的皮毛似的,并且,在這亮堂堂的房間里,這家伙居然還戴了一副金邊墨鏡耍帥;

同時這家伙,嘴上還叼著一根香煙、上面套了個鑲金鑲藍寶石的煤精煙嘴,手上還盤著兩顆雞心核桃,再看他媳婦的脖子上,也很張揚地戴了一條金項鏈,項鏈上還掛了一顆心形綠寶石吊墜。

這倆人往人面前一站,真是讓人有一種睫狀肌上頭扎了刺的感覺,

“扯啥扯?這是咱倆跟俺家哥兒五個的親師父,回啥避回避啊?”

趙景智大大咧咧晃悠著身子,站定了之后,四肢加上身子的姿態也活像是誰用毛筆寫出來的草書一般,

“如果咱師傅需要我推屁股,講話了,義不容辭!如果你手底下這幾個馬子誰的屄里沒水了,干著不舒服,需要你去給師父嗦楞雞巴我都能按著你腦袋去,你信不信?”

陳梓琪也真不是個普通女人,甚至作風比某些男人還更破馬張飛,聽到趙景智那么一說,陳梓琪也較上了勁:“嗬!你還跟我來勁是吧?那我現在就去給師父嗦楞雞巴!來,師父……”

“呵呵,我在乎嗎?像我一點兒都不爺們兒似的,能把這件事放心上怎的?多少個男的當我面兒干你,我上心過嗎?多少個干你的男的都是我找來的,我上心過嗎?來,師父,您也別秀瞇,就在這干她!我給你推屁股!媽的,老娘們……干不死你!”

丁精武的臉色卻稍稍有些不好看,連忙擺了擺手道:“別這樣、別這樣!畢竟今天是你們家過元旦,怎么說過節也是個大事兒,咱們都體面點兒行嗎?馬上你們家里請的各位客人都要來了,我說你們倆就這么沒正經,也不怕你們家老大訓你們?”

——呵呵,您還好意思說別人不體面、沒正經呢……我真是忍不住自己的腹誹。

果然,丁精武的一句話給他們夫妻兩個都算鎮住了,如若不然,瞧他們倆剛剛那架勢,顯然是要一起往丁精武的身上撲過去的,說不定還想就地把丁精武給扒個精光。

只是沒過一會兒,趙景智又忍不住斜著眼看瞄著自己的老婆,壞笑著說道:“要我說,咱師父就是沒看上你,要不然十幾二十來年前,你還是黃花小姑娘的時候,師父怎么還沒對你動手動腳的呢?”

丁精武顯然對這一對兒活寶也很無奈,剛要說話,陳梓琪又來了勁頭反罵了回去:“屁話!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股騷韃子樣!”

“你他媽罵我啥?注意點自己的臭嘴行嗎?‘吐麗不杭嘎’(千人騎萬人睡的)!”

“咋的?你嫌棄了唄!‘哈穆頓達姆比’(吃屎的東西)!‘特得北勒吉利半吉飛,阿麥叩叩斯密姆博艾努許克伊拉姆比色么’(肏你媽的屄,干你爹的雞巴)……”

說著說著,兩口子竟然面紅耳赤起來、毫不吝惜地你一言我一語地飆上了滿洲臟話,而且越飆越亢奮。而很顯然,他們口中的“師父”

老丁,以及站在老丁身邊的四個女人,真的是沒有一個能夠擺弄得了他們兩口子的,并且似乎他們也多少有些司空見慣了,好像也并不是很想走上前去阻攔他們夫婦倆的對罵。

“哎喲我天,我說你們倆能不能消停消停?知道我為啥不愛回家嗎?我就怕一回家就見到你們倆、見到你們倆了你們倆還吵架!吵完了吧,你們倆跟啥事兒沒發生似的該咋咋的,給別人心里吵得那叫一個煩!今兒是元旦,我又剛下案子,我求求你們倆給我安靜一下好不好?”

我正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眼見這間會客室大門打開,火紅色晶石制的門簾一挑,換好了衣服的趙嘉霖變出現在了趙景智和陳梓琪的身后,眼神不屑、語氣刁蠻地對自己這兩位長輩用極其不敬的話語點戳著;

隨后她又看了一眼老丁,深呼吸了一番,換了個稍稍恭敬的態度開口問候了一句:“丁警官……哦,不對,師公早。您看,在局里我這是叫順嘴兒了。”

“哈哈,沒事兒。昨晚加班了吧,剛折騰完?”

丁精武用著少有的和善的笑容對趙嘉霖回問道——這倆人可真是太能演了,先前在局里的時候丁精武雖說看不見,但他只要是聽見趙嘉霖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從其身邊拿著文明棍擦過去,真是從字面意義上到實際意義上的“目中無人”

,趙嘉霖也是一樣,對丁精武看都不多看一眼;

沒想到現在,這倆人之間還真是互尊互敬當中還透著家人般的相親相愛。

“是啊,累死了……都沒休息好。”

趙嘉霖看了看丁精武,又看了看我,抬手撓著頭剛想說些什么,又抿了抿嘴唇轉頭瞪著身旁的趙景智和陳梓琪。

此刻的我,并非沒有在意從不知道何時開始,趙嘉霖對待我的態度竟如此反常地和善又尊敬了起來,

但在這一刻的我,也確實被她這一身七分袖的白底青花絲綢長旗袍吸引到了注意力——我先前在國情部情報局跟她一起接受全身體檢掃描的時候,還腹誹嘲笑她的胸部竟然那樣的小,

可在這一襲修身旗袍的襯托下,她上半身那兩只微微隆起,竟恰到好處地可愛地聳翹著,再加上她這副干凈光潔的瓜子臉,以及那臉上的白皙淡妝,讓她看起來似一樽潔白無瑕的雪雕神女,又仿佛一只清麗俏皮中帶著憂傷氣質的瓷娃娃;

那旗袍兩側的開口,恰到好處地在她小巧玲瓏的臀部末端收起,露出那條體態修長、肌膚緊致光滑的纖纖細腿,恰似剝了硬殼的茭白肉芯一樣,咬一口的話怕是鮮嫩得爽脆、軟韌得多汁,而恰好,昨晚到今早,她的這雙長腿剛剛被我的雙腿挾持過;

我的思緒順著想到了今早我和她仿佛意外事故般的相擁而臥,緊接著,當我看到她那用一只翡翠發簪籠起在腦后的發髻,卻滿腦子想到的,都是還回蕩在鼻翼里的發香,似乎還有股淡淡的橄欖香,

我平日里見過的趙嘉霖,全都是扎著馬尾辮的,昨晚恰巧將散開頭發的她有些像是在做噩夢一樣的摟在懷里,而現在看著扎著發髻的她,也確實比平日里那個攻擊性極強的她收斂不少。

但是這些,還都不完全足夠讓我心無旁騖地關注著她,最讓我思緒難平的,是她那青花旗袍上的青色圖案,竟然是一行飛翔的仙鶴蘇繡花案。

——這圖案,我似乎先前在哪見過……可是我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我只是隱約中覺得,這樣的花案,我大抵是在剛上警專的時候看見過;

但同時我想我又可以確認,今天應該的確是我第一次見到趙嘉霖穿這件旗袍,而且,約摸著我應該并不是在那時候見過趙嘉霖……

但問題是,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早在九月初于市局報道以前,我好像又確實見過她,可具體在哪,我又回想不起來。

“呵呵,哎呀,你說咱倆哈,又惹霖霖生氣了……”

剛剛還滿口臟話的趙景智,一見到趙嘉霖之后,整個人從頭到腳,居然只用了一秒鐘,就立刻變得和氣了起來。

“那是誰惹霖霖生氣啊?那不是你先挑的事兒么?我可告訴你,從小到大霖霖跟我這個當嬸兒的可比你這個當叔叔的親多了!”

而陳梓琪則在一旁,頗有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打霖霖出生之后,哪回不是她被她阿瑪弄哭以后,我給哄好的?你大哥娶了多少個媳婦了,有一個比我跟霖霖還親的嗎?”

“瞅你這話說的!咋的,你是想嫁我大哥唄?”

“操!那他媽不是你大哥看不上我嗎?要是你大哥看得上我,我還輪得著被你肏?我早就爬上你大哥被窩里頭、給霖霖當后媽了……”

“哎呀行啦行啦!”

趙嘉霖臉色倒是沒怎么變,但從她的語氣聽起來,我覺得她確實是有對自己這對兒滿嘴跑火車的叔叔嬸嬸點生氣了,

“大元旦的有完沒完?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還沒看到我阿瑪那張苦瓜臉呢,就先撞見你們倆吵起來了,晦氣不晦氣?還當著我朋友的面兒呢!你們倆加一起都八十多歲的人啦,也真不嫌害臊!你們倆再這么吵下去,我轉身就走信不信?”

老丁在一旁左擁右抱,看著趙嘉霖倒像是長輩訓斥晚輩一樣地訓斥著自己的四叔四嬸,臉上微笑著卻默不作聲。而趙景智和陳梓琪這對,本來聽著趙嘉霖狠叨自己,竟然不痛不癢,可當他倆再一聽趙嘉霖要走,雙雙立刻害怕起來:

“哎呦,可別的,我的小姑奶奶!你這都多長時間不回家了!你這要是連面都沒跟你阿瑪見上一面就又走了,你阿瑪不定對我倆多生氣呢!”

“是啊!你可不知道啊霖霖,上次你辦婚禮,你雖然把咱娘家人當外人,根本都不招呼一下,但你阿瑪摟著你發回來的婚帖不知道睡了多少宿呢!還有你先前終于肯打電話回家來,那真是讓你阿瑪笑得連話都不會說了!真的,霖霖,咱們全家上上下下,多少年了啊?可真是有日子沒見到你父親那么樂啦!”

而趙嘉霖一如既往的對任何事物都嗤之以鼻的態度,也讓她身上此刻這份好不容易被這件旗袍和裝束營造出來的溫婉氣質瞬間破碎:“他樂不樂跟我有啥關系?哼!我這是因為我朋友有求于我,我今天才回來的,尋思不給自己心里添堵,回來演演戲就完事了!我上次打電話也是!要不因為這個,你們倆以為我愿意踏進這個家門?”

“行了,嘉霖,回都回來了,又趕上大過節的,這些喪氣話就別說了。就當給師公個面子好吧?”

眼看著趙嘉霖的邪火越發越旺,本事是在說自己四叔四嬸沒正經,說著說著就往父女關系上扯了,而趙景智陳梓琪也一對兒在社會上的公母混世魔王,看著眼前親侄女越說火越大,也突然越來越沒主意,在一旁的丁精武也終于開了口。

他在跟趙嘉霖那兒說了一句軟和話之后,又轉臉給了趙陳夫婦一個下臺階:“我說你倆也是,夫妻倆吵架關起門來的事情,而且動不動就往臟了對罵,像個啥?都少說兩句吧,我聽著都煩!”

“呵呵,是是是,不說了不說了……我倆……我倆平時就這樣!習慣了!師父莫怪!咱家霖霖不高興對自己最好的四叔四嬸掐架,我們倆還能繼續吵嗎?不吵了不吵了哈,回家再說了。”

趙景智看了看丁精武,又看了看趙嘉霖和自己老婆,撓著腦門笑了笑,但最后目光卻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是啊,我倆平時在家就這樣,一天不打架,就渾身癢癢,呵呵……”

陳梓琪說完也看向了我,又一臉好奇對趙嘉霖問道:“誒,還沒得空問呢:這小帥哥誰啊?你朋友嗎,霖霖?給咱介紹介紹啊?”

“嘿嘿,這該不會是霖霖新找的男朋友吧?”

“哈哈,我看挺像的!”

——剛說一兩句正形的之后,趙景智和陳梓琪的嘴又開始跑火車了。

“呃……那個……‘四老板’,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只是嘉霖姐的同事……”

“四老板”

這個稱呼我也不是隨便叫的,自打昨天晚上趙嘉霖跟我講了他們家的事情,我一下子想起她四叔趙景智曾經也算跟我舅舅夏雪原有那么一段淵源,那時候我倒是沒直接從舅舅的口中聽過趙景智的大名,但是有一個叫“四老板”

的人卻經常被他拿來嚼舌頭,且每次一提起就是那種厭惡的牙根癢的態度。結合著昨兒趙嘉霖講的事情,我這才敢如此斗膽叫趙景智一聲。

趙景智和陳梓琪一聽我用了這樣一個稱呼,倆人雙雙都有些怔住。而緊接著,趙嘉霖又斜眼看了看我,對他倆說道:“瞎說什么呢?這是我在市局的同事,重案一組的代理組長何秋巖。老丁師公所在的風紀組,前些日子重新改制風紀處的時候,也是這家伙在當代理處長。”

“哦,原來你是夏雪平和何勁峰的兒子,夏雪原大哥的外甥!”

趙景智瞬間眼睛一亮。

“見過‘四老板’,見過‘七姨’。”

我連忙點頭打招呼道。

“哦,就是你的朋友托嘉霖給家里打電話,要跟咱們明昌集團合伙做生意是吧?”

趙景智好像并不知道先前張霽隆讓我從趙嘉霖這牽線的細節,而我也對當時張霽隆說過的那個關于什么地皮什么購物中心開發的事情的內容完全記不清了,所以我只好點了點頭,沒敢多說一句話,畢竟那是他們商業場的事情,我也不懂。

陳梓琪也不住點著頭注視著我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小伙子這一段時間,可一直都很出息呢,查那個什么桴鼓鳴、香青苑的事情、辦最近這個羅佳蔓、上官果果和田復興蘭信飛的案子,可都有這小伙兒的身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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